昨晚,她的点子,便就是在看到那些花灯时,就有了的。
皇城里的百姓可不比山高皇帝远的其它地方,这里的百姓可是在天子脚下生活,又有素来打着宽和仁爱旗号的皇帝陛下的庇佑倚仗,自是比其它地方的百姓更骄横胆大了几分。
所以,熟知子卿从不带银钱在身上的她,就在昨晚闹了这么一出。
没想到,这闹出的动静,真是比她预料的还要好,还要快。这老皇帝的雷利手段冷酷心肠,还真是没有让她失望呢。
秦殷啊,你如今少了内务府如此大的一个臂膀,一定,气的快要吐血了吧?
还有,皇后。
思及此,年玥不由侧目,饶有兴味的斜睨向了牡丹园正北方,殿门紧闭的华清宫主殿。
你们母子不用着急,这才只是开胃菜,好戏啊,还在后头呢……
假山处。
听影突然提到年玥,秦殷有些莫名,紧闭的眼睛睁开,袖子漫不经心的擦起了嘴角上的血迹,“无缘无故的,提起她做什么……。”
“殿下,您难道忘了,前日溱王妃无缘无故出现在了云渺茶楼,破坏了您的交易不说,还有意无意的说出了国.舅不可告人的秘辛。现在想想,殿下难道您不觉得可疑,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影直指其中的问题所在。
“你想说什么?”秦殷好笑的看了一眼影,“难道你想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个常年养在深闺中的十八岁少女策划的?”
年玥斗智斗勇后宫家宅的女人的本事他见识过,她的一身武功,他也粗略领教过,但这些都好说,因为她毕竟是在太傅府那样的深宅中长大,在他的姨母和那些姨娘斗来斗去的无硝烟战场中,多少会有耳濡目染。
她的武功自不必多说,毕竟有莫千寻那样曾经叱咤江湖一时的玄冥宫掌冥使在那摆着,就算她会音杀,也只能说是她怕是得过什么江湖高手的指点之类。
而这些东西,与朝堂上的权谋斗争完全不相干,这些东西向来只属于男人。所以,这些都是一码归一码,怎么就,能把她牵扯到这上来面呢?
而他秦殷所看重她的,就是她对其它女人的睿智手段,这以后,他一旦登基称帝,诺大的后宫,确实需要她这样的女人来掌控。
见秦殷丝毫不信年玥会有争权夺势的野心家男子该有的城府手腕,影也没有再辩驳什么,毕竟他现在也只是起疑,手里没有丁点的证据,只得搁下,“现在宴席怕是已开,殿下还是先去参宴要紧,娘娘怕是也已经听说了图治一事,有您在场,多少能镇着点。”
秦殷点了点头,难看的面色有阴了三分,声音沉闷极了,“填补库银一事,就全权交由你处理了,做的干净点,还有……。”
说到这,目光锐利的撇向影,“图治。”
影目光一闪,抱拳作揖,“是!”
虽然图治对殿下忠心耿耿,可人一旦到了生死关头,只怕……
这个世间,还是只有死人,才最可靠。
华清宫主殿之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听到图治一家九族全被下狱的皇后,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内务府的图治,对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儿子的宏图伟业代表的是什么意义!
“娘娘!”赵嬷嬷与前来报信的得喜公公被吓得不轻,连忙伸手去扶。
“娘娘您要息怒,息怒啊娘娘!”一边将皇后扶上软榻,赵嬷嬷一边忧心忡忡的劝慰。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啊,我的煜儿……。”对于赵嬷嬷的劝慰,皇后根本就听不进去,两眼都有了泪花。
十万兵马的吃穿用度,千名大小官.员打通关系所需的银钱,每年每月消耗下来的数字,那可是天文数字!
没了内务府库银,她的煜儿拿什么去养这些人?这无异于是彻底断送了煜儿的前程根基啊!
见皇后神情已经恍惚,还不断在呓语,赵嬷嬷只觉不好,连忙呵斥得喜公公,“还不快去请太医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