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乐双眼一眯,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出座迎上年香,微微福身,“妾身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虽然与年香并无什么交集,但年香那些‘事迹’,她多少耳闻过,所以,她认为,像年香这样的刺头儿,能不惹则最好不惹,能躲则躲。
这倒并不是她怕了年香这个有貌无脑的草包,只不过,碍着年香身后倚仗的皇后和太后,她不想惹上一身腥而已。
“呵呵,请安?”年香怪笑一声,“还有新婚第二天,太子妃亲自到一个侧妃殿里,听侧妃请安的?这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呢。”
不待傅长乐辩驳,年香上前一步,伸手猛的抬起傅长乐削尖的下巴,笑容扭曲,“你一个侧妃,一个下贱的妾,还真是好大的面子呢!”
自从有了六姨娘这档子事,又因六姨娘失去了去百花宴的资格,最后还落得不得不嫁给自己不爱的太子的下场……年香便恨毒了妾这个东西,恨不得,全都活剐了才好。
被如此赤.裸的嘲讽轻蔑,傅长乐用力捏了捏袖中的拳头,面上,却一副惶恐之色,忍着下巴上的疼痛,忙对年香赔礼致歉道:“都是妾身的不是,娘娘教训的是,妾身定当谨记……。”
“呵呵,你倒是识趣儿。”瞧着傅长乐惶惶不安眼中带泪,俨然是一副楚楚可怜之相的模样,年香冷笑宛然,抬着傅长乐下巴的手指便捏的越发用了力,“可嘴上说的谨记,要本宫如何相信,总是要拿出点诚意才对,是也不是?”
一看到傅长乐这副楚楚可怜惹人怜的死样子,她就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六姨娘在父亲面前也是这副騷样,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剥了傅长乐这张皮!
两厢脸靠的极近,傅长乐清楚的看到了年香眼底里隐隐闪动的寒芒,这让她身体本能的不寒而栗,向来趾高气扬不会轻易服软的她,此刻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对年香央求,“娘娘,您要罚妾身什么都可以,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妾身腹中的皇孙是无辜的,还请娘娘莫要伤了他……。”
听言,年香的双睫缓缓垂下,低下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到了傅长乐隆起的小腹上。
若无傅长乐提及,她还真是差点就忘了,这个狐狸精的肚子里,可还怀了太子表哥的种。且为了这个所谓的皇长孙,皇后姨母更是在皇上面前,两次三番的以命相求,显然,不是一点半点的在意这个皇长孙。
若是出手真重了,伤了这个孩子,势必会惹姨母伤心和厌恶,自此,以后怕是就要失去姨母这个仰仗了……
想到此,年香来时的冲动气焰,便消减了不少。
只不过……
“怎么,你想拿你肚子里的皇长孙来威胁本宫?”挑了挑眉,年香再度抬眼,视线与傅长乐直视,眼底戾气陡升,咧嘴一笑,玥儿花了的双唇现下微笑的样子,像极了魔鬼舔过鲜血的唇,说出的话,与魔鬼之言更是毫无两样,“放心,本宫自有分寸……何况,皇长孙一生下来,是要叫本宫母亲的,本宫如何舍得,伤了他呢?”
傅长乐一悚,打心眼里有些害怕这个手段毒辣早就名扬在外的年香,连忙摇头,“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娘娘误会了,妾身真的没有……。”
“哼。”年香懒得与傅长乐做唇上功夫,她向来只喜欢直接点的结果,于是手上一甩,将傅长乐的下巴甩了开,手上鞭子一挥,将傅长乐身后石桌上的一盘盘瓜果点心和膳食全都扫落了一地,颐指气使的指着地上一地的残渣食物,和破碎掉的白瓷碗盘,“从这上面跪走一圈到本宫的面前,行完三拜九叩之礼,本宫这次就饶了你的不敬之罪。”
溱王府。
牵着秦放到了西院用膳的偏厅里,年玥便赶紧松了秦放的手,冷淡的神情再次浮于面上,自发的坐到了座位上,自顾的夹菜用膳,看也不看秦放,眉心蹙的很紧。
她刚才是在干什么?怎么能在年瑶的面前故意和这死傻子假意恩爱,搞的她就好像是自己曾经最看不上的,那些个使尽了手段争风吃醋的女人一样?
不不不,一定是她昨晚被死傻子折腾的没有睡好,所以犯糊涂了……
她绝不是那种拿不上台面,心眼比针细的小女子,绝对不是!
咣当一声,因为手上的筷子太过用力,竟将整盘绿豆糕戳翻在桌,年玥手里的筷子和手,乃至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而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秦放,对年玥突如其来的变脸已经弄得莫名其妙,再见年玥无故发着闷气,眉梢不由挑了挑。
“娘子,你怎么了嘛~”踩着碎步凑到了年玥的身后,脸伸到了年玥的耳朵边,秦放状似关切的问,说出话时夹带的热息有意无意的喷洒在年玥的耳垂上,无人看到他眼底噙着的一丝狡黠光芒。
向来耳垂尤为敏.感的年玥,身子发自本能的打了个颤栗,“妾,妾身没事,多谢王爷关心……。”
虽然她仍保持冷漠,但秦放可清楚的看见,她分明有龟裂的征兆。
“娘子~放放好累的,手都没有力气了,娘子喂喂放放,好不好~。”秦放伸出一只不规矩的大手,从年玥的胳膊一路下游,直到攀上覆盖住年玥的整只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