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傻子句句都是在恭维和恭喜秦殷,但是在场的几位谁不知道那年香是个什么货色?
什么温柔贤惠贤良淑德,年香有半点跟这几个字沾边的地方?至于漂亮一说,呵呵,说句实话,若年香不是大房所生,除去那显贵的身份和背后的倚仗,她那点姿色就算扔进了花楼里去,也顶多算是个中等货色。
年香与她的好姐姐年瑶这个京都第一美人儿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云泥之别的。
若是硬要拉个人来比比,就是木槿的姿容,也比年香要上乘的许多。
所以说,这傻子这些话表面看起来漂亮,怕是再也没人比他太子秦殷自己心里最清楚,他娶的这位太子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依年玥所见,傻子这些话,必定是句句都是戳进了秦殷心窝子里的刀子,字字都是讽刺。
当然,尤其是傻子那最后一句。
平素传言个什么风.流王爷,纨绔侯爷什么的,在外人看来这些花名是好听的,可是这种称呼落到一个即将继位的储君太子头上,那就完全会变成另一种味道。
譬如,什么色令智昏,譬如什么酒肉池林。
这样的头衔传来传去,在民间更是容易轻易被有心人以讹传讹,最后,只怕还会扣上一顶‘品性太差的太子根本不是帝王人选’的帽子。
都说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这句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失了民心这种事,绝对比失去十个内务府总管图治还要惨重!
还没登基称帝就失了民心,别说帝位了,怕是储君之位,他太子秦殷也是快要做到头了。
所以说,要不是秦放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憨傻的可爱,年玥甚至都会以为,这样几句话就能轻易让秦殷不舒服到极点的秦放,绝对是个巧舌如簧的聪明人。
而其余几人都不是傻子,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当然,只是其余几人此刻的心思,都不及年玥这般的多而已。
木槿只是垂着头,隐忍的偷着乐。
无心无情满腹都是在担心自家宫主看到秦殷这个恨之切的人,会不会忍不住大打出手,根本没有心情再去管其它。
至于魅音,除了更冷了三分的视线扫过秦殷之后,就没有再过多的情绪外露,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倒是秦铮,见此非但没有消融之态,反倒愈演愈烈的僵局,又开始恢复起了他的老本行,开始周.旋缓和起了气氛。
“不过都是以讹传讹的市井流言,太子哥哥何必放在心上。”秦铮笑呵呵的又折返了到了楼梯口,亲迎太子秦殷进去,“再说了,在臣弟看来,大皇兄说的其实不错,太子哥哥不过只是与太子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等的好姻缘,别人如何艳羡都未必会有。”
潜台词,就是说市井的升斗小民不知其中原委,只要把他秦殷与年香的过往说成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姻缘佳话这个实情透露出去,自然而然会得民众的体谅,那么,这些流言自然很快也就会烟消云散。
听秦铮这一席内藏点子的话,秦殷的脸色果然缓和了好多,对秦铮素来不冷不热的态度,一下子热络了许多,“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是五弟提醒的对。”
说着,视线明暗莫辨,意味深长的投诸到了年玥的身上,“皇嫂,你说是也不是。”
“太子说的是。”这个时候听秦殷点到自己,年玥心里好笑,看来,秦殷是在怀疑这些流言,都是她给放出去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只可惜他秦殷所不知道的是,那几日她可没比他秦殷好到哪里,日日都在为小傻子娶别的女人而伤神消沉,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对他秦殷去落井下石。
就在气氛又再度剑拔弩张起来的时候,楼里忽然传来了一阵铜锣声。
“售卖开始!”楼中心的展示台上,一个长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声音洪亮的敲锣高喝起来。
一听这声声音,五楼里屈指可数的客人,都开始回雅间的回雅间,收视线的收视线。
而对于正在门口剑拔弩张的年玥等人来讲,毕竟今天也都是各怀目的而来,在听到这声锣声嘹亮提醒声之后,也都不得不收起了各自的气势。
“看来售卖会开始了,我们的叙旧话题,真是也只能搁置了。”秦殷笑眯眯的最后再看了一眼年玥,视线最后探究的落到了旁侧一声不吭过的魅音身上,“皇叔,请恕侄儿不能再相陪了,请皇叔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