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真有对他不利的把柄,那早就拿出来了,何必还要在这和他浪费时间,虚与委蛇?
一挑眉角,年玥视线与云颐充满讥讽的视线对视着,嘴角勾起不明所以的戏谑微笑,左顾而言他,“有也好,没有也罢,这纸婚约,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取消。”
云颐被她的视线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不一会儿就别开了脸,将手伸向了年玥,“喏,还给你……。”
年玥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意味不明的笑道:“现在,它又是你的了。”
“什么意思?”云颐一愣,下意识的又转过头看向她。
“因为这个东西,肯定要比年太傅以后给的嫁妆可值钱多了。”年玥回答的理所当然。
“……。”云颐无语了一阵,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抿紧了淡粉的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自己现在太想知道的答案,“你不是喜欢溱王吗?”
所以他才想拆散她与溱王。
可是没想到,这结果却截然相反,她年玥不怒不反对,反而欣然接受,这到底……
“嘘……。”年玥突然从珠帘后走出到了云颐的跟前,伸出食指,暧味的按在了云颐的粉唇上,脸与云颐的脸漠然贴的极近,近的几乎可以清楚的闻到对方的呼吸,声音低的微乎其微,“对花了那般大的代价才得来的即将过门的未婚妻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扫兴了……。”
皇宫。
华清宫中。
砰的一声,皇后手里的茶杯无声掉到了地上,应声而碎。
“煜儿……你说……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皇后整个人都呆住了,神智是在碎掉的茶杯声中,渐渐回了过来。
秦殷一脸阴沉,“儿臣已经查明,箫岚姨母根本就没有同戏子云衣私奔,年赋余这个老匹夫,是在撒谎。”
说到最后四个字,俨然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秦殷是个聪明人,既然知道年赋余是在撒谎,那么,秦殷不可能还猜不到窦箫岚这件事的结局。
年赋余连自己的颜面都不要,在百花宴上当着文武百官和皇帝的面撒下弥天大谎,说窦箫岚给他戴了大绿帽子,跟戏子私奔了,那只能说明,窦箫岚这件事的真相,比年赋余这向来最是重视的颜面还要重要很多。
而对于及其了解年赋余的秦殷很清楚,真相除了威胁到了年赋余更重要的权力地位,就再无其它解释。
那么,除却就只有窦箫岚姨母已经葬生于年赋余之手这一个解释。
因为他和年赋余心里都很清楚,一旦窦箫岚姨母死于他年赋余之手这件事让他和母后知道了,那么,年赋余和他之间的关系,就会出现裂痕。
就算他秦殷自欺欺人,也欺骗年赋余,说他为了大局着想可以不在乎,两个人彼此恐怕都不会相信。
而皇后,以及整个定国侯府,更是绝无放过年赋余的可能。
正因为年赋余这只老狐狸心知肚明,才会撒下如此弥天大谎,想要掩盖这个事实的真相,只是年赋余却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怎么也想不到那戏子云衣是祁国的摄政王,是他秦殷的盟友,将这个谎言给彻底的戳穿。
皇后不是傻瓜,年赋余撒下如此谎言里弯弯绕绕的目的,她自然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所以,她才会这么大惊失色。
“煜儿……本宫要让年赋余这头白眼狼偿命!”短暂的呆滞过后,皇后便是大发雷霆的将案几上的一应瓜果碗碟全都扫到了地上,双目赤红。
秦殷难掩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忍不住的咬牙切齿,“儿臣知道。”
正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才对年赋余咬牙切齿。
“你现在告诉母后这个真相,是不是想让母后答应,现在还不能动年赋余……。”皇后看着自己面前的儿子,忽然涌起一抹怒意。
皇后太了解自己儿子的做事风格了。
原本,为了保住年赋余这条左右手,她的煜儿完全可以将这件事的真相隐瞒了下来,但是煜儿没有,反其道而行,却将这件事的真相立刻告知了她。
这不是因为煜儿蠢到现在就想动了年赋余,而正是因为他现在不想动,不能动年赋余,与其让她自己查出这件事的真相,还不如现在就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全盘托出,其用意就是为了,让她这个母后沉住气,先暂时放过年赋余。
“母后,是儿臣不孝。”扑通一声,秦殷跪在了皇后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