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小主!您要坚持住啊,坚持住啊小主!!”青禾大惊失色,哭声肝肠寸断,喊声嘶声力竭,紧抱着傅长乐的双臂不断摇晃着傅长乐,“您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啊,这孩子是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啊,是皇长孙啊小主,小主……。”
一时,全场寂静。
在场所有人,除了哭的嘶声力竭的青禾,和嘤嘤垂泪的海棠外,没有一个人对傅长乐露出怜悯的神情,有的,只是无声的幸灾乐祸。
这,自然都是傅长乐平日恶性循环以后的结果。
而他们之所以安静,是因为这个孩子,正如青禾说的那样,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是皇室秦家的第一个皇长孙。
而接下来的结果……
猛地,秦殷赫然转身,一个箭步到了堂中央,一个巴掌便狠狠扇在了玉姬的脸上,“贱人!”
这一巴掌,秦殷扇的够狠够劲,玉姬整个人都被扇翻在了地上,打的玉面高肿,嘴角流血。
然而,玉姬没有哭,没有伤心难过,连自己被打肿的脸颊都没有去在乎在意的意思,任它痛着肿着,就这么扭过头,看着对自己居高临下的男人,手臂撑着身子,一点儿一点儿的撑了起来,最后坐起。
坐定在地后,玉姬就这么仰望着秦殷,笑了,眼里却有某种东西,在支离破碎,“那么太子殿下,您打算怎么处置我这个害死皇长孙的凶手呢。”
秦殷怔然,就这么望着地上的玉面美人,哑然无声。
打从五年前遇到玉姬,他就从来没有见过她笑过,一次都没有,哪怕他费尽心思,耗尽心力,也没有博得过这个女人的欢心,仿佛,这个女人不光是外表,内里的心肝脾肺,也是寒冰铸就的。
现在,她却对自己笑了,笑容那么美,美的,就像在炎炎夏日的黑夜里,冰莲池里的盛放的冰莲花。
都说,花朵在最美的那一刻,就是它即将凋零的前一刻。
此刻的秦殷看着这样的玉姬,就是这样的感觉。
这时,从外边匆匆带着张御医张霆琛赶来的德禄公公,见到这个情形,无不大惊失色。
“这这这……哎唷!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德禄公公抓狂的几乎就要跳脚。
如果让皇后娘娘知道漓妃肚子里的皇长孙没有了,那他这个被派来监督东宫这些女人一应大小事务的总管太监的小命,将会第一个不保啊!
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啊?!
“德禄公公,您一定要转告皇后娘娘……小主她已经尽力保住皇长孙了,真的已经尽力了……呜呜……。”见到德禄公公的青禾,眼底闪过一缕一闪而逝的精光,哭的已经成了一个泪人儿,还在不忘为傅长乐求情,以免皇后怪罪。
闻声的德禄公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也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把眼睛诚惶诚恐往太子秦殷的那个方向看去。
先不管皇后那一关,只怕太子这一关,他这条狗命怕就已经……
然,一看之下,德禄公公诧异了。
在这种时候,这种时刻,太子殿下他居然,在对玉姬露出痴迷心痛的神情,好像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他这个太子没有了关系,死的不是他太子的皇长子,仿佛在他太子的眼里,就只剩下了玉姬一个。
看到这,德禄公公几乎是喜怒交加。
喜,是因为太子居然为了那个造成这一切始作俑者的女人忘了追究此事。
而怒,则也是因为那个始作俑者玉姬,造成了现在这一切的恶果,还要连累他们遭受池鱼之殃!
喜怒交加下,德禄公公眼珠一转,旋即,扑通一声跪下,身子匍匐在地,“殿下,今日此事必须要有一个交代,皇长孙必须要有一个交代,还请殿下交出元凶,给予皇后娘娘处置!”
风满江口,风满楼前,码头船坞处。
撑着一把青天色的雨伞,年玥遥遥仰望沉沉天际,蓝眸深邃如海,伸手,接下一片片雨丝,重新戴上了那张人.皮面具的脸,没有一丁点的表情,“看来,今天有雨,无风,果真,是个出江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