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溱王都是太子殿下登位路上的最大绊脚石,就算他真的成了一个傻子,殿下还始终都对溱王有所忌惮,有所不放心,而他也是如此。
将这一整套的事件说下来,听完了之后,两个人都是一阵缄默,气氛,相当的凝滞。
先出声的是秦殷,从沉默中清醒过后,秦殷便拿着那张已经刻好了字体的牌位,踱着无声无息的步伐到了玉心宫里已经摆放好的供桌前,将牌位小心翼翼的摆正搁下,“事已至此,这些也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下……。”
“殿下,宫内出事了!”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德禄公公那副难听的公鸭嗓子,在宫外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
对于这个老太监向来没有什么好感的秦殷,不耐的蹙了蹙眉,对影一挥手。
影颔首无声退下,踱步往殿外走去。
没曾想,刚走出内殿,就差点撞上了匆匆跑来的德禄公公。
“公公,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影表面向来是个好脾气的人,或者说根本就是个没脾气的木头人,现在差点被德禄一头撞上,既没有生气的样子,也没有丝毫的不耐,还是那副波澜不起的面无表情模样,双手将差点摔倒的德禄公公扶起。
可这德禄公公却是怕他怕的厉害,就是被他这么碰到肩膀这么一扶,就吓得德禄公公都还没站稳,就急忙往后跳了两步,好悬没再次滑倒在地。
“影……影大人……。”连稳住身形都顾不上,先是抹了一把额头冷汗的德禄公公,看清是影之后,面色由白瞬间转成了死灰色,咽了一口唾沫。
影挑了挑眉,对这些人对自己的惧怕并不反感,反倒很是满意,“说吧,到底所为何事。”
经这么一提,德禄公公这才猛地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脸色登时惨白如纸,“影大人,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
“母后她怎么了!”内殿的秦殷一听是自己母亲出了事,连忙顾不得再对玉姬的牌位留恋,快速出了内殿,人未到外殿,质问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德禄公公赶紧对声音来处跪地行礼,将自己所获得的消息如数禀报,声音有抑制不住的颤抖,“回禀殿下……是皇后娘娘她……娘娘毒死了拂妃,现在已经被陛下打入了冷宫!”
“什么?”秦殷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反问了一遍,“母后毒死了拂妃?!”
就连面无波澜的影,也很是诧异的挑高了眉梢,看着跪地的德禄公公。
德禄公公不明白为何太子听到这个消息不是紧张焦急,反倒是诧异和不相信,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太子,“是……是,奴才在宫里边儿的线人,就是这么传信儿给奴才的。”
秦殷与影相视一眼,相继蹙了蹙眉。
“事情的经过如何,你详细说来。”对德禄公公一挥衣袖,秦殷面带深思。
他的母妃已经在皇宫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什么样的恩寵得失,什么样的妃嫔对手,已经经历过无数,所以,她的母妃绝不会是一个沉不住气的女人,不然也不会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何况,这个拂妃只不过是刚得寵不久的新妃,虽然被父皇寵爱的有些过了头,但母后还不至于如此,就冒失的对拂妃下手,这样的行为,都已经足以称得上是愚蠢。
而这样愚蠢的事情,他相信他的母后,决不会做。
所以这件事,必定有着蹊跷。
嗫嚅了一下嘴,德禄公公其实很想问殿下现在该怎么办,因为现在在一夕一朝之间,太子殿下被封宫废黜,紧接着就是皇后被打入冷宫,这眼看着太子这一支已然是完全不中用了,但是他又不敢问,因为他还不够那个问的资格,于是,只得听令,将这件消息的经过,详细解释起来。
“事情的经过,传来的消息上大致是这样的——皇后娘娘应该是听说了殿下的事情,所以,于今夜亥时一刻,特意宴请皇帝陛下,想为殿下说情。不曾想,皇帝陛下虽然应邀,但却带了今日恩寵正盛的拂妃前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后娘娘就克制不住对拂妃的恨意,亲自为陛下和拂妃斟的酒水中,有一杯下了剧毒!这拂妃娘娘贪杯,把陛下的那杯也索要了过去,两杯酒水喝尽后,拂妃娘娘就七窍流血,当场身亡了!”越说到后面,德禄公公越是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