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管家仔细的看着秦放的脸色,虽见好转,却半点没有轻松下来,眉峰皱成了深壑的川字,“王爷您最近的毒发频率越来越快了,若不然,还是让阿若去外面给您找一些处.子的心头血吧……。”
为了王爷这身毒,他们真是费尽了心思,还造下了不少的杀孽。
但是,如果能换得王爷生存,哪怕只有片刻,他们就算杀再多的人,沾满再多的鲜血,犯下再多的罪孽,也心甘情愿。
秦放摇头,果断的拒绝了丁管家的提议,面有戚戚焉,“不,不用了……治标不治本,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丁管家不死心,“可是……。”
“好了,不要再说了,还是把功夫都让他们放在找那几味药材上吧。”秦放面有不善的打断了丁管家。
以前他也为此感到不以为然,可是自从有了那个女人,其它的女人,哪怕只是用那些女人的血,他都碰都不想再碰一下,何况是用。
想起那个女人,便想起两人刚才互相刺痛对方的对峙,秦放心里一痛,喉咙再次涌起一股腥甜。
“你去让主屋那边厨房里的御厨做些她以前喜欢吃的东西……。”他记得,她刚才呕吐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恐怕是很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垂下两片覆密长睫,遮住眼底涌起的一片自嘲之色。
她为别人身怀六甲,还对自己恶心的想吐,可他却还巴巴的上赶着,去担心她是不是还饿着肚子,是不是没吃东西。
这算什么呢?
犯贱?
秦放啼笑皆非。
丁管家面露怪异的看着这一会怒一会笑的秦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应了一声是,便下去吩咐了。
年轻人之间的感情之事,他这样一个老人,这样一个外人,终究还是帮不了什么的。
他们之间的隔阂和鸿沟,需要他们自己去跨越。
原本他是对王爷如此深陷与男女之情中是感到不满的,可旁观这对小夫妻一直走到了今天,他再多的不满,也被希望他们能好好的过这个念想给彻底淹没了。
毕竟王爷他……
想到此,丁管家一边步出书房,一边叹着气,脑海里,顿时回忆起了今儿个王爷去刑场后,从外传来的飞鸽传书。
里面的内容他已经过目,但是他刚才,并没有告诉王爷,以后也没有这个打算。
那信上的内容,现在他还历历在目……七大奇药,均被神秘人捷足先登。
他现在只想快点挖出那个神秘人,然后不遗余力的把药抢回来!
因为如果再拿不到药做成解药,他们王爷恐怕就要……
现在天色已晚,主屋那边的奴仆因为已经许久没有在这伺候过主子,都无事可做,甚至有些懒怠了起来,于是早早一个个的都已经歇下了。
故而丁管家过去,还得先一个个喊了起来,等她们穿衣净手,继而才开始做菜准备点心之后,都已经是几近凌晨的事情了。
端着好不容易做好的饭菜到了书房,丁管家也劝了秦放,“王爷,今儿这饭菜做的足,若不然,您还是与王妃一道用些吧。”
他记得王爷自从抱着昏厥的王妃回来后,也一样滴水未进,颗粒未食,把明了请进去给王妃看脉之后,更是呆坐在了密室里一个下午直至现在。
秦放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接过托盘之后,就又打开了密室的门,进到了石室里。
刚一走进去,就看到榻上蜷缩成了一团的年玥。
他这才发现,自己当时一气之下夺门而出,连被子都没给她盖上,又没有衣服蔽体的她,怎么会不冷的蜷缩了起来。
心头一刺,他懊恼的赶紧走了进去,先将托盘搁到榻边的案几上后,便从翻箱倒柜的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条厚实的黑貂绒毯,然后到了榻前,将绒毯紧紧裹在了她的身上。
他出去也有好一会儿的功夫了,她这会子已经冻得浑身发抖,全身像团冰凌子。
秦放心疼的不行,就怕她冻出一个好歹来,见她又昏睡了过去,便一咬牙,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把她的身子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什么保暖的东西,果然都不如人与人之间的体温传递来的快速。
才一会儿的功夫,年玥冰冷的身子就得到了暖化,发抖的频率,也渐渐的小了下来。
秦放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自觉的亲吻了一下她冰凉的额头,伸手从一旁的案几上拿了一碗小米粥,用玉勺舀了一点,小心吹凉了以后,这才将玉勺递到了她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