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会在这里,我愣了愣,悄悄打量了一下我和他的距离,大概相隔十米左右,刚才我和安晴说的话声音并不大,他应该没有听到。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而想到昨晚的事情,心里顿时又憋着了股气,假装没看到他,目不直视的从他身旁走过。
回到住院部六楼,我没有立即回办公室,先去了洗手间一趟。
解决完生理问题从隔间出来,我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镜中自己那双难掩疲惫的眼睛。
犹记得大一刚开学不久,安晴从楼上摔下来摔成了植物人,而后没多久父母就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双双离世,那时的我说是穷途末路也不为过。
没有经济来源,家中存款也所剩无几,不久之后医院下了通牒,再不缴清安晴的住院费用就将安晴丢出医院,那时的我哪里能照顾得了一个植物人,亲戚们都在我们家出事后纷纷和我撇清了关系,无奈之下我只好托同学帮忙卖车。
计划赶不上变化,卖车最后变成了卖身,可结果总归是一样的,我拿到了钱。
那件事情我从未想过瞒着安晴,也瞒不住,那时我们家的情况就连医院里的医生都知道,我突然拿出一大笔钱来缴清欠款,很难让人不往歪处想。
我至今没有忘记,我出国读研之前安晴看着我的表情。
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这辈子都抹不清了,以至到了今日我仍怕再有人得知当年那件事。
……
之后几天,安晴没有再来找过我,甚至连电话都没再打来,借钱的事就像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