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机场,宁子希望着湛蓝的天,深呼吸了一口气。
映入眼中的场景,扑鼻而来的空气,全是自己熟悉到了骨子里的那种味道。
可是看着面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景致,心底却没有半分回归故里的欣喜期待,有的只是一片沉重。
快步走到路边,招了辆计程车,直奔医院。
市中心杏园路旁的那家医院,宁子希再熟悉不过。
进了医院之后直奔住院部,轻车熟路的从职工通道上顶楼。
有认出宁子希的医院人员惊呼出声,“宁医生!”
宁子希没作理会,目不斜视的往目的地走。
来到那个病房门口,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推门而入。
一抬眼就看见了正坐在病床上,手臂上正穿着厚厚绷带的男人。
看着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宁子希担忧的心稍稍松了下来。
萧艇正站在病床前给宁子翼汇报每日的工作,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
两人一转头,看见宁子希站门口,不约而同的愣了愣。
宁子翼看着风尘仆仆的弟弟,几不可察的拧起眉头。
萧艇见状,合起手中的笔记本,对宁子翼说:“BOSS,我先回公司了。”
宁子翼轻应了声,算是应许了。
萧艇从宁子希身旁路过时,脚步顿了顿,冲他轻轻颔首。
随后加快脚步,离开了病房。
出去之后,没忘把门关上。
病房内只剩下兄弟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安安静静的。
宁子希轻轻呼了口气,慢步走到病床旁,长腿勾过凳子坐了下来,看了眼宁子翼绑着绷带的右手。
想问,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该问什么。
静默许久,最后还是宁子翼打破了这片沉默。
“怎么跑回来了?”
“担心你。”
宁子翼面色缓和了几分,“我没……”
“你没事,死不了,我知道。但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宁子希打断他的话,沉着眸,自嘲的说,“你们什么都瞒着我,是觉得我没用?”
他是这样,老二也是这样,妹夫言瑾禾也还是这样。
闹到动刀动枪了,居然还瞒着他。
要不是他事先留了个心眼,让顾云初着留心医院这边,恐怕老三还是不会和他说自己中枪住院的事情。
宁子翼神情有些无奈,“你明知道不是这样。”
宁子希生气的撇过头不去看他。
他知道不是这样,知道老三是为他好,但这并不妨碍的他生气。
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排除在外的感觉都不好。
生了一会儿气,宁子希回过头,抬眼对上宁子翼的目光,“枪伤怎么来的?”
虽然猜得出肯定是老大干的,却无论如何都猜不出原因。
老大是自大自负,但极重情义,绝不轻易对兄弟出手,更何况还是亲兄弟。
“替老二挡的。”宁子翼神情很是无奈,也有丝不以为然,“‘闻香’那架的前天,席老八十大寿,隔天老二和席老孙女被抓奸在床。”
顿了顿,“老大和席老是第一个撞破的人。”
抓奸在床?宁子希不由得拧紧眉头。
原来那天的那一架,是因为这个打起来的。
如果说先前还有疑惑,现在宁子希基本猜得出来老大老二闹翻的原因了。
老大老二和席老不算熟悉,但席老的儿子儿媳和老大老二都有莫大的关系。
席老的儿子曾是老大的上司,对老大来说亦师亦友,早年出任务为救老大而死,对老大有救命之恩,老大为此欠了席家一条命。
席老儿媳在得知丈夫死亡消息后的某天,精神恍惚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人就这么没了,让老大又间接欠了席家第二条人命。
至于老二,席老的儿媳曾是老二的老师,老二初入官场的时候得到过席老儿媳不少帮助,欠了席老儿媳的人情,随着席老儿媳的死亡,这份欠下的人情债自然就落在了席老外孙女的身上。
人情债恩情债感情债,本就是最难尝还的东西。
更何况老大还欠了席家两条人命。
席如巧喜欢宁熙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先前老大就想让老二直接娶了席如巧回家,老二只把那姑娘当成妹妹看待,自然没肯。
现在老二一声不吭的把人家姑娘给睡了,还被老大和席老亲自抓奸在床,为全两家颜面也好,别的也罢,这下老二不娶也得娶。
可老二早就有喜欢的姑娘了……
那姑娘不是席如巧。
所以老二不答应。
怪不得之前老三说,老大老二闹翻是因为人情债,是因为女人。
可这哪里仅仅只是人情债,对于老大来说是两天人命和一个家庭啊。
宁子翼背靠在床头,微微仰起头看着白花花的屋顶,“两个儿子都死在前头,席老年事已高熬不了太久,护不了席如巧几年,恰好那丫头自己又相中了老二……”
所以换个人替他继续护着?
宁子希并不赞同那老头儿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