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末。
两个人回去吃饭。
向晚跟陆家是邻居,她和奶奶一起生活,但是两年前奶奶因病去世,这两年,陆家帮着照料她不少,对陆家父母,也是当做自己亲生父母在对待。
“小晚,你多吃点,你看看你怎么这么瘦,是不是在外面没有好好吃饭!”
向晚拒绝不得,只好看着碗里被堆地小山似的高:“阿姨,我会吃的,我自己来!”
“我看着你们吃饭跟数着米粒似的吃我就难受,你可别学着人家减肥啊!这胖一点起来多好看!”
他们住在曼城郊区的一个镇上,陆之深父母都是这里小学的退休老师,但是为了多想给他存点钱,再加上为人师表口碑好,被学校退休返聘,如今还在学校里面教书。
两口子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儿子能够考研、考博,有出息走出去,能在曼城有自己的一片事业。
对向晚这个‘媳妇’也是满意的,知书达理、相貌出众,学历么,如果她本科毕业了不打断继续考研那就在曼城找一份稳定点的工作,他们对她不做苛求,以后两个人一起生活,再加上相互照顾着稳稳当当地就好!
向晚知道每次回来自己肯定是要被这样‘投食’的,她就算肚子撑爆了也得把饭吃下去。
陆之深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吃饭,全程下来也没讲什么话。
“你这孩子,怎么只顾着自己吃。”
他妈在一旁叨扰,说着,还是将一筷子红烧肉夹到了他碗里。
晚饭后又坐了一会儿,向晚便要回去睡觉,其实走出门,不过十几步的距离,但是周新梅还是戳戳自己的儿子:“快去送送!”
向晚站在玄关处换鞋子,像是在等他。
马路边上,向晚看着她,再走几步就是自己的家,她却不动了。
“你现在对自己有几分把握?”
她的眸子乌黑,有点星辰落进去,微微闪亮。
陆之深知道她指的是考研,他想考的是新大的研究生,难度肯定是显而易见的。
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向晚咬了咬唇:“知道了,加油!”
她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
陆之深在后面叫住她:“小晚。”
“我知道你跟厉堇年没有关系,你不是那种女孩!”
向晚莞尔,勾唇,转身。
“谢谢你相信我。”
可是她内心的空洞却像被掷入石子的湖面,波纹漾开的越来越大。
……
周末天气很好,晴空万里的。
陆之深难得地放下他最爱的书带她去街上吃串串,淋过一层芝麻辣油的串串看上去特别诱人,小摊上围了很多人,大多数是初高中生,还穿着校服。
这两个超龄儿童看起来特别显眼。
“我来三串鸡杂、三串鸡胗,再来四根脆骨,老板给我多撒点辣椒粉!”
陆之深阻止她:“吃这么辣,对胃不好。”
“没事,我们多久没来吃了?”
陆之深以为她在责备他很长时间没有陪她了。
“对不起,我这半年来都忙着……”
“没事,我知道考研对于你来说有多重要。”
向晚从摊主手里接过炸好的串串,给他拿了一根。
“走吧。”
串串很辣,辣的胃疼。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吃了,记忆中不是这样的。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就不舒服,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连盒胃药都没有了。
她坐在床边的地上,赤着脚,地上凉,脚趾头都冻地蜷缩起来。
突然就想哭,想念奶奶。
她已经离开她两年了,大二那年,她放暑假回到家,奶奶因为心脏病突发,因为没有被及时发现,她摸她的时候,她身子早已僵硬。
全靠陆家的帮忙,她才在悲伤中处理好了后事。
她把陆家一家都当成自己的亲人,她和陆之深一起经历了十几载的四季,一起度过了欢声和笑语,悲伤和绝望。他要考研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一直以来的目标,她不能因为厉堇年的三言两语就去怀疑陆之深对她的爱。
想到这里,她抱着被子,疼意慢慢减弱,竟也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看到陆之深给她的微信留言。
小晚,我先回学校了,教务处找我有点事,你别急慢慢来,路上小心。
……
向晚想要给他回个电话过去,但是拨出之后又挂断了。
她收拾了自己,屋子也打扫了一遍就坐上了车,从家到学校需要坐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摇摇晃晃的。
一到学校,同寝室的瑶瑶就拉着她神秘兮兮地问:“你们家陆之深被保研了?”
向晚只觉得一颗心毫无防备地在狠狠下沉,她的手心出了一层汗,拽住了衣角,勉强擦干。
“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