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玉果然加大了力道,目露凶光,完全失去理智,“你以为我会舍不得么?我告诉你、我不会!”
“正如你说,你的命是我给的,我拿走也是理所应当、理所应当!”
徐松想上前帮忙,依旧被陆繁星的眼神定格在原地,动不了。
她这是在拿自己的命赌,赌夫人对她尚存有一点怜惜,哪怕真是一点……
这个孩子,从来都缺爱。
即便在她成长过程中很多时候被宠成公主,可她缺失的一直是母爱,这个从未改变过。
想到此,徐松不禁老泪纵横,竟然突然间泣不成声。
“妈,妈妈……”陆繁星艰难从嘴里发出声音,“在你心里,我真的只是一个肮脏品么?当年,你在……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后,那漫长的十个月中,当真……没有半点喜悦感么?”
“真的……一点都没有么?”
“啊!”梁红玉突然尖叫出声,随即松开手,坐在地上不断往后退,嘴里喃喃道:“我、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可是,可是你不死,他们就一直来找我、说我没心没肺,我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受不了!”
陆繁星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断咳着,像是要咳血出来,她声音断断续续问道:“他们,是谁?”
“是、是阿铮跟雨桐。”梁红玉红着眼眶,浑身瑟瑟发抖,“现在他们每个晚上都来找我,他们脸上都是血,说我抛弃了他们,害他们在下面受了很多苦。”
“他们说只有、只有杀了你,我才能解脱——”
陆繁星爬过去,两手攥住她的肩膀,“告诉我,这种噩梦以前有出现过么?”
“……有。”梁红玉嘴唇哆嗦,“但后来慢慢好,可是最近又出来了,我很害怕,他们肯定在怪我。”
此时陆繁星突然想到了那只死猫,也想到了不久前她像是被人跟踪,所有的谜团似乎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当年的事。
当年关于他父亲的事。
陆繁星费力起身,扭头看向一旁的徐松,眉眼冷静问道:“她这段时间有没有接触可疑的人?”
“应该没有。”徐松略微回忆。
“那个楚谦呢?”她又问道:“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要结婚么?她现在病得这么严重,他连个人影都没有。”
话落,从房门口就传来一道不急不慢地脚步声,以及男人清冷寡淡的嗓音,“陆小姐找我,是楚某的荣幸。”
陆繁星转身看过去,就见男人已经走进房间,看上去气质优雅,并未被任何事所影响。
“楚谦。”她几步走上前,“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真心还是假意,都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的事。”
男人无所谓的耸肩,垂眸看了眼地上的女人,“她把我当成阿铮的替身,而我带给她快乐,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我并不觉得哪里对不起她,夫人、您觉得我说的对么?”
梁红玉咬唇,将头撇到一边,不再说话,似乎在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感到羞耻。
陆繁星看了看她,又看向楚谦,扯唇轻笑,“楚总果然是个办事滴水不漏的人。”
“陆小姐不也是么?”楚谦笑得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遭受连番打击都能屹立不倒,我真的很佩服,女人活成你这样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徐松怒目,“楚谦,闭上你的嘴!就凭你也敢对小姐出言不逊,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呵。”男人不以为然,冷笑,“总比你这条老狗连吠都不敢!”
“你——”
陆繁星素来看不惯楚谦嚣张,但她总觉得他突然出现在这并非偶然,而是清楚她会过来,换言之、他可能有话要说。
刚这么想,她就听见他说:“陆小姐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希望能借一步说话,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聊聊了。”
徐松不放心,出言劝阻,“小姐别听他的,天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没事。”陆繁星看着楚谦,从他眼中并未看见恶意,嘲讽倒是不少,“我想楚总应该没那么傻,不会舍得毁掉大好的前程似锦。”
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却满满都是威胁。
楚谦笑得讳莫如深,“果然是陆伯仲一手带出来的人,走吧、我们就书房谈。”
陆繁星冷冷瞥了他一眼,抬脚走出房间。
之后,徐松想将梁红玉从地上扶起来,却被她用手挥开,“滚,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陆伯仲作恶多端,而你就是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