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淑惠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去看宝林,宝林被她看得又开始心跳加速了。
她的眼睛好好看,跟药香妹妹眼里的灵动不同,她的眼里有着太多的温柔,好似要溢出来一般,都快将他沉溺了。他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好似真得溺水了一般,胸口的起伏剧烈了起来,心跳地越来越快,隐隐觉得身上有汗腻出,有些不自在,想推开她,可却又觉得好似有些不忍心。
忽然见她抬起脖子,脸在自己跟前放大,在他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心跳快得好似要蹦出口的时候,一个柔.软温柔的东西印到了自己的唇上。
“嗡”得一声响,他觉得世界瞬间安静了,脑里一片空白。
整个人都迷瞪了起来。
她的唇……
很软……
心里这样想着,双手不自觉地将她拥得紧了些。
可正当他想回味下那柔.软时,她却离开了。
瞬间,一丝失落滑过心头,好像有些遗憾一般,长这么大,像他这样的家世,别人的孩子都几个了。而他却是跟异性的接触都没有,活得就像个苦行僧,整日都在军队与一群燥汉子为伴,从来不知原来女儿家是这样的柔.软。
想起那回自己受伤,程家女郎为自己上药,不禁有些莞尔。
大概那是对异性最亲近的一次了吧?
看着她脸红红的,自己脸上也跟火烧似的。
二人相互凝视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忽然异口同声地道:“你……”
又是短暂的沉默。
随即杜淑惠“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实在这脸太搞笑了,不是她有意想破坏气氛。
想起自己的恶作剧,心里又闪过一丝惴惴。
忙爬下床,佯装镇定地道:“夫君,洗漱吧。”
“哦……好……”
宝林挠了挠头,见她好似又开心起来了,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唇,那温柔好似回荡在那儿,不知怎地心里竟是有小小的欢喜涌现,咧着嘴,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无声的笑了。
走下床来,道:“我让下人拿热水来,你歇歇好了。”
“啊!”
正在用昨晚的洗脸水浸着布巾的杜淑惠手一抖,惊呼道:“不用了!早上还是用冷水洗脸地好!”
“恩?”
宝林眯眼,怎么觉得她有些惊慌?
似也察觉到了自己太过紧张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佯装淡定地道:“我在报纸上看来得。这清晨用冷水洗脸能使人精神振奋,还能活血……”
声音越说越小,自己都编不下去了,小脸通红,虽然有恶作剧这小小坏毛病,可她却不怎么会撒欢啊。
不敢抬头看自己丈夫,可又怕他发现自己的异常以及真面目,只能硬着头皮,拿着拧好的布巾上前。
“是吗?”
宝林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娘子常看报纸?我也常看,那个生活小常识很是有趣,里面曾有说过冷水洗脸好?奇怪,我怎么没看到过。”
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杜淑惠只觉完蛋了。
想不到自己的丈夫居然也天天看报纸,顿时觉得自己要完蛋了,眼睛又红了,眼看着要哭出来了。却听到那人又在自言自语地道:“恩,可能我看过却忘了,我的记性不大好……”
说完就咧嘴笑了起来,伸出手道:“我自己来擦吧。”
松了口气的杜淑惠连连道:“哦,好,好。多擦几遍……”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得?
宝林一脸纳闷。
难道姑娘家都这么怪?
兀自摇了摇头,难怪阿爷总说女人心海底针。现在看来此言一点都不假,姑娘家的心思难懂啊。
虽然不懂,不过他还是很老实地按照杜淑惠的话走到放脸盆的木架子边,用水打湿了脸,然后用布巾拖着水低着头,差不多把脸埋在盆里了,水声哗啦地,他就喜欢这样洗脸,痛快!
抬起头把脸上擦干净,却忽然发现这水怎么这么黑?还有这布巾上?
侧头看了一眼杜淑惠,见她惴惴不安地拧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好似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还在偷眼瞄着自己。
与自己眼神对上后,目光下移,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布巾,眼睛忽然又红了,“对不住,对不住,夫君,我,我,我,哇!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