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上了轿撵,慢慢朝着东宫而去。
李承乾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到底因为什么事要顶撞父亲?”
杨晓然摇摇头,道:“没……”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丈夫?!”
话还没说完却见李承乾忽然暴怒,一把抓住杨晓然的手,“瞒着我这个,瞒着我那个,程还珠,你真觉得自己是铁打的?还是觉得我李承乾是豆腐做得?!说好要与我一起面对风雨,可每一次有事却是自己冲在前头!你是不信任我?还是觉得我这个丈夫无能,不如你?!”
杨晓然张了张嘴,见李承乾的眼里带着受伤,蠕了下唇,弱弱道:“我,我这不是怕你烦心么?”
“所以你就可以不跟我商量,然后去惹怒父亲?!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自.焚!这次你能平安无事的从甘露殿出来,下次呢?下次一有事,你还想再来顶撞父亲?下次还能走得出来吗?!”
杨晓然蠕了蠕唇,不知该如何回答李承乾。
过了良久,才低声道:“太子哥哥,这事你不能牵扯进来……”
“到底什么事?!”
李承乾冷哼,“赵四这狗奴才,到底是忍不住还是跟你说了吗?!”
杨晓然心里一颤,惊愕地抬头,“你,你知道?”
“哼!”
李承乾眯眼,“父亲都能知道,我这个****陪在你身边的人怎会留意不到你身边的人?!这狗东西到底还是跟你说了!”
“不,不怪他……”
杨晓然摇头,“是我看出他魂不守舍,是我逼他的。”
顿了下又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你知道多久了?父亲知道你知道这事么?还有,你怎么知道的?”
“若不是我做了手脚,父亲早该知道了。”
李承乾叹息,“东宫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宁静。”
杨晓然瞪大眼,“你,你是说?”
见她惊愕,便道:“这便是帝王之家……”
说着便垂下眼,低低道:“稍稍留心,再打探便知道了……只是我从来没去揭穿过赵四,只是看他办事忠心,且他做的事到底也只有忠厚之人才做得出来。这才一直替他掩护。只是香儿,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要来冒这个头?”
杨晓然垂下眼,道:“父亲把玲珑阁的账本要了过去,我觉得他已怀疑我。我怕你被他怀疑,所以便想着直接把这事摊开……”
李承乾眯眼,“我也怀疑过这事。只是你也太沉不住气了。这事不是一天两天,父亲忽然这样,你就没觉得有些奇怪?”
顿了下又道:“虽说东宫不是铁桶一个,可有我做了手脚想要发现这事也不容易。而且母亲去世后好几个月父亲都没提这账本的事,怎得又忽然问你要账本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只是不想让你忧心,见你也没多想,便也没再多提。只想暗暗调查一番。”
杨晓然小声嘀咕道:“你还说我……你不也一样,有事还瞒着我……”
李承乾被她这么一戳,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可我却不会像你这般冒失。”
“可父亲现在也只是禁我足,我的目的也达到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次若不把事情掰开,种了种子,早晚要发芽,我不觉得我哪里做错了。”
“冒进!”
李承乾哼了下,“下次不许这样。这次是你走运!”
杨晓然见他脸色好了很多,便笑嘻嘻地道:“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把你阿爷放仙源去,不让他出来了。”
“你怎么想得出来?!”
李承乾脸黑了,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脑袋瓜子里都装得什么?天子若忽然没了,还不得天下大乱?”
“我也就想想嘛……”
杨晓然咕哝道:“母亲临终前对我说,君父,君父,先是君才是父。太子哥哥,你别生气了。我知道我这步走得冒险了一点。可你想,若是父亲从怀疑我再到怀疑你,毕竟牵扯到大伯身上,父亲可冷静不了。这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了,这后果太可怕了……”
顿了顿又道:“只是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古怪起来了,父亲该不会是听到了什么闲言闲语吧?不可能呀!这事赵四昨天被我逼成那样,还是锦姑看出了他与杨氏好似相识,这般相逼才……”
话说到这里,杨晓然的眼睛忽然瞪得大了起来,与李承乾对视了一眼,忽然异口同声的道:“是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