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唱出,宾客中很多人都十分奇怪。
妙手馆,那只是一个医馆啊。
威远侯府大小姐及笄礼,虽然也是盛事,怎么这程馆主竟然也来随礼了?
要是一般的医馆也就算了,那妙手馆是什么地方?
程子越程馆主的医术,在京城也是数得上名字的。而且听说程馆主这人脾气甚为古怪,任你位高权重,他也丝毫不以为意,很多人都请他不动。但若有奇难杂症,哪怕没有人请他,他却会不请自到。
他从不参与一些宴席餐会,不是在治病研究药方,便是在采药,或者奔走在一些奇难杂症病人之间。
他在京城里虽无冕无官,却比一般的官员还要牛。
孙芳玥想起这妙手馆主曾来治过她小儿子顾岳的病,后来又来治过顾桓,这次想必也是冲着侯爷的名来的。心想此人到底要看侯府的面子,心中不免透着几分得意。
这时,程子越已经进来了,一众宾客之中,也有一些蒙他妙手治过自己或家人的人在场,自然上前寒暄。
程子越却只拱手为礼,然后便来到大堂前。
众人以为他必是要对顾柏杨说几句场面话,或者是恭贺顾小姐及笄之礼之类的,没料到,这程子越来到堂前,先是对着顾柏杨抱拳一礼,可这一礼没有完,接着,他竟然就那么跪了下去。
跪了下去?
满堂宾客,这一跪,可既显眼又突兀。这时候,堂上只有顾柏杨和顾汐语二人。
众人恍然,谁说这程子越清高自许,脾气古怪,不向权贵折腰了?这一跪这么旁若无人,这是多大胆的谄媚之举,这是多赤-裸的巴结之态啊。
不免有些人唇角就露出几丝鄙夷来,平时装得十分孤傲,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就算这程子越要向威远侯表示自己的景仰敬慕之情,在这样的场合,跪下去也显得有些不合适。
众人不明所以,不免各种猜测,或疑惑,或讥笑,或嘲讽的目光,都看向程子越。
程子越神色恭敬而虔诚,长跪拱手,身子深深伏低,才抬起头来,恭声道:“程子越恭贺顾大小姐及笄之喜!顾大小姐天仙之姿,珠玉之质,必福泽无边!”
众宾客们惊诧了。
他们都以为这程馆主跪的是威远侯顾柏杨,因此虽然觉得突兀,也不过是觉得他是个借势巴结的小人。可现在听来,竟然不是这么回事?
这位孤傲怪僻的程馆主,跪的竟然仅仅只是顾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