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语满头雾水,难道董翰宇带她来不是来见这个婆婆的吗?
可是这个婆婆自己回去睡觉了。
董翰宇道:“进去吧!”
顾汐语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
这间正屋有七十多个平方,用一道八折的屏风隔成里面外两进,里面摆设十分考究,桌椅花瓶,无不精致。
屏风后隔出的一个空间也足有四十平米,外间的烛火很亮,里面却很暗,依稀可见最里面是一张床,床帏低垂,床上被子微微隆起,躺着一个人。
难道董翰宇要带她见的,其实是这个人?
可是这个人都睡了,深更半夜的,把人从床上叫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
就在顾汐语不明所以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声音幽弱无力地道:“大哥,你又带了大夫来了吗?我这病是好不了的了,你不用再请大夫啦!”
这个声音无比的弱,好像随时一口气接不下来,下一刻就会死亡,但是,却也无比的安静幽雅,哪怕是弱到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给人的感觉,却也只有一份对待死亡的平静和安然。
董翰宇把边上的烛点亮,又把手中的烛台放下,颤声道:“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随着这一声,床上的人似乎动了一动,但很快便有一个自嘲的笑声传来:“我这个样子,还见谁呢?”
董翰宇声音发颤,似乎连眼眶也有些湿润,激动地低声道:“是汐语啊,我把汐语带来了!”
床上的人猛地一动,接着,却是置疑而不信的声音:“大哥,我知道你一直想哄我开心,可是你忘记了?六年前,你不是已经告诉过我,汐语已经死了吗?我想,过不了几个月,我也会去见她了!”
“不是,是真的汐语,大哥以前骗了你。汐语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啊!”董翰宇几乎是叫了出来:“大哥错了,大哥以前听了京城的传言,怕你伤心,只好骗你说她已经死了。”
听到这里的顾汐语已经呆了,如中雷击一般,只觉得整个的身体都木了,整颗的心都不会跳动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有一种念头呼之欲出。
她明白,这是她脑子里残留的原身的信念还在,她借用这具身体之后,已经与原身的思想和信念合二为一,但此时,这份信念十分的强烈,几乎要盖过她的。
那是一种本能,一种天性的本能,一种血融于水的天性本能。
她的心充满了悲怆,惊喜,难以置信。
而床上的那人,也是一怔,接着,她竟猛地坐了起来,就着烛台的亮光,顾汐语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顾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