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见他问到忌日时,顾汐语一脸不以为然,不禁又皱眉,但却忍耐地道:“就算你对她没有印象,我也不许你忘掉这两个日子。她的生日,三月初七;她的忌日……”
顾汐语在他说出忌日两个字后,就打断他道:“你到底是谁?你和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这一回儿要杀我,一会儿又以长辈的身份来教训我,我该相信你吗?”
青衣人被她突然的问题问得呆愕了一下,沉着脸道:“你不信我信谁?”
顾汐语嗤笑一声,道:“莫名其妙!”
青衣人也意识到自己这么说话似乎不但不能解除面前这个丫头的戒备心理,反倒让她更加反感了。她反感他不怕,但是,她敢不记得她娘的生日和忌日,他却是非教训她不可。
天下哪有这样的女儿?
这么一想,青衣人的脸色顿时不好了,他缓声道:“你怎么想我不要紧,但是,你不能坏了你娘的名头!”
如果那些东西真的在她的手上,而她又是一个连自己娘都不在意的冷血冷情的人,那可就糟了。
不过,想到董静萍“去世”的时候,她才三岁,想必那些东西不会在她的手中,这么一想,他倒是心里稍稍释怀一些。
顾汐语皱眉,道:“我现在似乎明白了,这天字号房,并不是你长期包下来的,包下来的那个人,是我娘!”
她用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句。
青衣人一怔,道:“你知道一些什么?”
顾汐语淡淡地道:“我不知道什么,猜测而已!”
青衣人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
顾汐语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神,悠然道:“原来这得月楼是我娘的产业!”
青衣人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其实顾汐语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比青衣人更震惊,得月楼,京城排名没有出过前三的高级酒楼,竟然会是娘的产业?从娘当初给自己那个荷包,那个玉牌开始,顾汐语心中就一直很疑惑,结合青衣人的态度,她也只是大胆猜测而已,但青衣人的反应证明,她猜对了。
从吉州见到董静萍,她见到的只是一个被毒折磨的,枯瘦如柴的母亲,原来,那瘦弱的身体,竟然早在十多年前就暴发出了无穷的能量。
那不是一个甘于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女子,她身上有秘密,只是,这个秘密顾柏杨不知道,即使是她,也只是初窥门径吧?
顾汐语对着青衣人道:“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去看望我娘的墓,为她祭扫,我仍然感谢你!但是,即使你真是我娘的故旧朋友,可也不能逼我做任何事。”
青衣人没有像刚才那样不悦,他只是紧紧地盯着顾汐语的眼睛,似乎要从她的眼睛里看透她心中所想,只是她失望了,因为顾汐语的眼神一片平淡,什么表情也没有。
青衣人沉吟,道:“传闻中的威远侯嫡小姐,和你,是一个人吗?”
顾汐语轻嗤一声,道:“你觉得呢?”
青衣人又沉默下来,显然对于顾汐语的印象,他和当初的董翰宇他们一样,停留在那个刁蛮任性不学无术的顾汐语身上。
顾汐语并不在意,她冲着青衣人道:“想必你也不会告诉我你是谁,现在该说清楚的应该也说清楚了,我得去看烟花了。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