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一袭白色锦袍的男子,沐浴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中,长身玉立,如挺拔的苍松,如云间的白雾,偶有清风拂过,那白袍飘起,飘然若仙。
他慢慢地向她走近,带着晚风而来,那朦胧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直到看到他那如盛世烟花般灿烂的笑容。
他在她的耳边呢喃着,她身子轻轻发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抬起手,将她的泪珠一颗一颗拭去。
她猛地坐了起来,才发现已经到了晌午的时间了,她刚才做了个梦而已。
青黛听到动静连忙走了进来,柔声问道,“大小姐,您终于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连似月揉了揉有些涨疼的脑袋,问道。
“申时,大小姐饿了吧,奴婢已经将饭菜备着了。”青黛扶着连似月下了床,丫鬟们将衣物拿了进来,一一换上,洗漱后便开始用膳。
“大姐,大姐……妹妹来负荆请罪来了。”她正用着膳的时候,忽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呼喊的声音。
连似月手中的筷子轻轻一顿。
这时候外头的丫鬟匆匆走了来,道,“大小姐,是,是三小姐,她,她背上背了荆棘,说是要向大小姐负荆请罪。”
“大小姐知道了,快下去,把门先关了,别搅了大小姐用膳的雅兴。”青黛吩咐这丫鬟道。
“是。”丫鬟连忙转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那叽叽喳喳的声音便小了一些。
“负荆请罪?”连似月继续用着膳,轻哼,道,“把自己当成廉颇了,但我也不是蔺相如。”
“大小姐,现在怎么办?”
“跛着脚,背上背着荆棘,从清泉院一路到我这里来,这是故意闹的人尽皆知,要是我不见她,倒要被她说成心眼小了,喝完这一晚汤,再出去会会她。”连似月说着,继续低头,悠然自得,不慌不忙地喝着面前的白果猪骨汤。
连诗雅身穿着一袭翠色绣金襦裙,背上背着长长的荆棘,跪在地上,无比虔诚的样子,来来往往的人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私下小声地议论着。
但是,连诗雅一改往日要面子的做派,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一边跪着,一边痛哭流涕,对着紧闭的院门,抽抽搭搭地道:
“大姐,千错万错都是妹妹的错,请大姐大人大量,不要与妹妹这般计较,妹妹今日来向你赔罪了。”
“大姐,开开门吧,妹妹来请罪来了。”
“大姐,大姐,求求你……求求你……”
这时候,门终于缓慢地打开,她猛地抬头,一脸泪痕,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爬了过去,“大姐,你终于开门了。”
连似月站在门槛后,一袭桃色缎织暗花攒心菊长裙裹身,浑身散发着高贵淡雅的气质,她居高临下地淡淡地看着跪在面前的人——
只见她华贵衣裳被荆棘勾破了几处,头发有些散乱,因为眼泪流的多,脸上的妆容也花了,荆棘背在背上,刺出一些血迹来。
连诗雅看到连似月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心中不禁骂了句贱货,但却哭的更加大声,“大姐,妹妹这般向你请罪,大姐谅解我吧,一切都是我的不对,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和大姐作对了。”说着,还在连似月的面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认错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