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亲……”连思雨躺在地上,手紧紧抓着地面,绝望地喊出这两个字来——她期盼着,期盼着这个亲生的父亲,可以给她一点怜悯,可以给她一丝温暖。
大夫人却在这时候几步走到春七娘的面前,扬起手,狠狠一个耳光扇在她的脸上。
她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着,眼底一片猩红,“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该下地狱的贱人,你的女儿心肠如此狠毒,百般骗我,害的我儿生死不明!
你如今还想要一条生路?我决不答应!她这条烂命,贱命,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赔我焱儿半条命!我要她死,我要她下地狱!”
春七娘被一巴掌打的嘴角流出了鲜血,她痛哭流涕,跪地祈求,一边磕一边说道,“夫人,夫人,您说得对,我贱命一条,烂命一条,我实在不值得您生气!
您要我女儿赔您儿子的命,赔,我赔,我用我这条命来赔,求求您,求求您放了我的孩子吧。
她错了,她是一只鸡,却偏偏以为自己有当凤凰的命,她不知天高地厚,但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让我来承担吧!”
连似月默默地看着春七娘,心里却对这个滥赌成性的昔日花魁多了一份认识,她方才明明看到连思雨想杀了她这个亲娘,这种时候,却还不忘百般维护,也算难得了。
“哼!”大夫人冷哼,别过脸去,不理会春七娘。
连思雨听到春七娘的哀求,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明明不想你当我的娘!我明明不想啊!可为什么,这世间这么多人,偏偏把你给了我
连延庆心中百般厌恶,道,“大胆贱人,先是假冒我连家的嫡次女,又狠心毒害我亲儿,如今,还想诬赖本官清白,其罪当诛!
来人,把她们拖下去!”
他根本就不会给这对会给他造成人生污点的母女半点怜悯和希望,他只希望这件事情快些结束,然后,彻底抹掉扬州的这一段前程往事。
春七娘被拖了下去,临去之前还在苦苦求情。
而连思雨被硬生生地拖了下去,那两根被夹掉的手指掉在地上已经滚了一圈的灰尘,她经过连似月身边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瞪着连似月,嘴巴蠕动了一下——
连似月抬手,示意护院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连思雨,问道,“你有话和我说?”
连思雨的嘴再张了张——
连似月看了泰嬷嬷一眼,泰嬷嬷上前,将耳朵靠近了连思雨,而连思雨一看到这可怕的嬷嬷,浑身一紧,说了句话。
“王妃,她问您是什么时候看出她身份有问题的。”
连似月微微一笑,“你进连家门的那一刹那。”
连思雨一怔,什么,不,不可能!
泰嬷嬷冷笑,“你还不信?我们王妃火眼金睛,你是什么妖怪,她一眼就能看穿,不过看看你作妖罢了,抬走!”
护院再也没有耽误什么,将连思雨抬走了。
大夫人这一瞬间突然觉得,心里的一切都掏空了,她悲哀地回头看着连似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