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虚弱,只是她将虚弱不能展现给自己的娘、弟弟妹妹,而展现给别人又有什么用呢?
“你、你——”
田新壮‘你’了半天,后面的‘咋哭了’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家苗苗好像也哭过,可是她会躲到他的怀里向他哭诉着她的委屈,但是眼前这个女子,他似乎不好哄吧!
他家苗苗似乎上了高中之后再没向他哭过,不对,临出嫁的前夜,还抱着他哭过。
想起田新苗,田新壮的心中的无措渐渐变得柔软起来。
“你、你别哭了,想、想开点,等你弟弟考上了学就——”
‘好了’二字还没说出来,他便又想起了考上学之后更加高额的学费和花费,不由住了声。
韩玉清用手快速抹了一把眼泪,将自己手里的驴缰绳塞进田新壮手里,然后从他的手里抢过车把和拉绳。
“谁哭了,我才不会哭。”
她快速将拉绳套上肩,扶好车把,扭转方向,走进了那条通往耳沟尖的道路。
“我——,你——”
田新壮心中轻叹口气,牵起驴缰绳,轻轻喊了声‘驾’,赶着驴车向前走去。
他连供他家苗苗上学的本事都没有,在这里还有什么资格去劝慰她呢?她可比自己厉害多了。
韩玉清走了十来步,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那个穿着一身打满补丁、洗的发白的衣服,身形魁伟,一张好看的脸上透着实诚,话语不多却似乎还有些憨厚的背影,竟有些舍不得移开眼睛。
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她长长叹口气。
他和她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兴许她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可他却给了她、即使是很短、却让她想永远记住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