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芳菲第三次走远路了,也是走得最舒服的一次。
第一次是从南方的柳家湾去京城,一路惊险而艰苦,那时的经历,偶尔做梦还会梦到;
第二次同样是从京城到西安,身边不但有许安几人,还多了萧韧和他的人,虽然不用担惊受怕,吃喝不愁,但是行路匆匆,风餐露宿,很是辛苦;
第三次就是现在了,抱着手炉坐在马车里,秦王府的马车宽大舒服,垫了厚厚的坐褥,虽然颠簸,可是比起骑马舒服多了。
芳菲满足地吃了一颗花生:“小姐呀,我睡一会儿,您要是有事就叫我。”
“嗯,你睡吧,除非要逃命,否则没事叫你。”沈彤在看书,出发之前,她从池先生那里借了两本书。
芳菲吐吐舌头,闭眼睡了,她不认为小姐在吓她,逃命什么的,经历多了早就习惯了。
马车上挂着厚厚的帘子,看不到外面的景色。西安城里的柳枝已经隐隐透出春意,可是出了西安城,一路向北走着走着,那一丁点儿春意也消逝无踪了。
时而北风猎猎,时而还会下起薄雪,沈彤合上书本,掀起帘子向外看去,枯草残枝,四处荒凉。
韩无忌眼尖,看到帘子撩开,便策马过来,问道:“沈姑娘,有事吗?”
“没事,你冷不冷,要不要到车里暖和暖和?”沈彤问道。
韩无忌和她同岁,过了年也才十三岁,男子十三尚未束发,依然还是个孩子。
“我不冷。”韩无忌说道。
“火儿没惹事吧?”沈彤又问。
火儿也跟着一起来了。
这次出行,为了保险起见,周铮多带了五十匹战马,以备替换之需。为了保存体力,行路途中这些马匹是被圈在大车上的,火儿也在其中。
昨天火儿刚把其中一匹马的耳朵给咬了,因此沈彤才有些一问。
其实沈彤也想不明白,火儿是什么时候学会用嘴咬的?
沈彤还是第一次见到用嘴打架的马,而这匹马还是她的。
“我给火儿戴了嚼子,它没有再惹事。”除了沈彤和萧韧,韩无忌是火儿最喜欢的人类。
沈彤哈哈大笑,别的马戴上嚼子是怕它吃草耽误走路,火儿戴嚼子是为了防止它咬其他马。
这时,一名王府护卫纵马疾驰而来,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三公子有令,原地休息!三公子有令,原地休息!三公子有令......”
众人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停下休息了。
此次给周铮做护军的是咸阳营的一百人,除此以外,还有周铮自己的五十名侍卫。领兵的是萧韧的手下岳阳。
不过,这一路之上,沈彤见到岳阳的次数寥寥无几,大多数时间,岳阳都是跟在周铮身边寸步不离。
今天一反常态,沈彤走下马车舒散筋骨,就看到岳阳神采奕奕地走过来,全无一路奔波的疲劳之态。
“沈姑娘,累不累啊?”岳阳一脸是笑。
“还好,岳小将辛苦了。”沈彤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这个给沈姑娘尝尝。”岳阳说着,递过一个粗布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