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啊,奴婢唱得不好,上次小姐都说以后不听了,怎么这会儿又想起来了?”芳菲觉得自己唱得也不是那么难听,就是比烟翠难听了一点点而已,是小姐说这曲儿还是让烟翠来唱,让她只管学调胭脂。
怎么小姐的口味,不对,是耳味变了?
变是没变,只是沈彤忽然觉得,与这背书声相比,芳菲的歌声便是天籁。
芳菲唱起歌来,这是烟翠拿手的。
“八月里的秋风,人人都嚷凉。一场啊白呀露严霜儿一呀呼场......”
沈彤打开了匣子,匣子里是一只毛茸茸的手焐子,还有一封信。
沈彤拿起手焐子,又把信拆开,信纸有六页,厚厚一叠,平铺在桌上,两只手笼在手焐子里。
手焐子里很快就暖和起来,信也看完了。
沈彤皱眉:“真小气,才写了这么一点字。”
她把信重又放进匣子里,把匣子交给芳菲:“帮我放好,别让桔子给抓了。”
说完,她揣着手焐子,出去找燕北郡王,那位背书的随从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继续背。
燕北郡王正在云七屋里,云七则正对着一副铠甲出神。
铠甲已经很旧了,这是燕北郡王派人从京城的燕王府取来的旧物。
燕王用过的铠甲。
见到沈彤,燕北郡王笑嘻嘻地走过来,对沈彤道:“走吧,这里没咱们什么事了。”
两人转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沈彤忽然想起什么,走到外面找到一条扫地的竹帚,她拿起竹帚重又回到云七房里,把竹帚放在云七面前,说道:“您心里有气就拿这个揍他一通。”
说完,她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生怕她娘连她一起揍。
回到燕北郡王的书房里,沈彤便把萧韧在信上告诉他的事说了一遍,燕北郡王笑得前仰后合,太皇太后和杨敏的死讯他也听说了,可是却没有沈彤说得这般精彩。
“姐,早知如此,那天你们就该多杀几个人,也让杨家多出几位英烈。”
沈彤道:“我猜有人该动了。”
燕北郡王点点头:“是啊,该动了。”
话音一落,他高声喊道:“来人,去请老侯爷!”
老侯爷便是老安昌侯李永基,这位自从来到燕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上山顶,不费劲儿。
......
燕北城内,杨勤正在清算左家留下的资产,一切都如他的计划,左家连夜潜逃,留下了万贯家财,可是诸事并非十全十美,比如说左家人并没有抓到。
据说左家是逃往鞑剌了,可这也只是听左家留下的下人们说的,左家的女眷里十之八、九都是鞑子,这便意味着,左家男人其实都是鞑子的女婿,他们想要逃往鞑剌,并非难事。
跑了就跑了吧,反正一个通敌的罪名压下来,除非他们不再踏入大齐半步,否则他们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又能如何呢?
一名随从走了进来:“回禀大都督,方先生的马车已经快要进关了。”
杨勤满意颔首,对那随从道:“立刻传令下去,将左家通敌卖国,方先生偷偷报信的事传扬出去。”
随从应声,却没有离去,杨勤问道:“还有何事?”
“是燕北郡王的事。”随从脸现难色。
“燕北郡王?”杨勤怔怔,他几乎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了,“他要如何?”
随从苦笑,道:“燕北郡王送信过来,说他十四岁了,来年便将及冠,按照规矩,应该给他配上侍寝宫女了,不过如今郡王府没有宫女,那就挑几个丫鬟过去服侍,丫鬟要漂亮的,看上去好生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