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平静的面容微微起了丝波动。
昨晚从花园回屋的路上,裴向风也问了她与程媛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之前为何一直隐瞒他。
与程媛如何相识,温凉据实说了,至于为何不告之,温凉扯谎是因为对沈家的仇恨。程媛嫁给了沈赫,她心怀芥蒂。
方谨言的事,多年前温凉就同裴向风说过,所以裴向风信了她这套说辞。还开导劝解她,沈赫在方谨言的事上其实是无辜的,希望她不要再迁怒沈赫,也不要再怨怪程媛,毕竟现在他们是一家人,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楼梯处传来脚步声,温凉与程媛应声看去。
裴向风和沈赫一前一后走下楼梯。
看见程媛,裴向风颇为吃惊,“你怎么也这么早起来?”
程媛没有早起的习惯,一般都要到9点才起床。
“你们回来过年,太兴奋,失眠了。”程媛笑着站起来,往他们走去。
一听这口气就是在说笑,裴向风笑,把手上拿着的几个礼物中的一个裹着红色包装纸的给到她,“新年快乐!”
程媛高兴的接过,“谢谢哥!”不急着拆看是什么,又问:“Eric的呢?”
裴向风没辙失笑,竖起食指虚点点她,“你呀,就惦着你老公。有,不会差他的。”
说着,裴向风将另一个蓝色的正方形礼盒直接递给沈赫。沈赫看眼,没伸手。
程媛帮他接下,“收吧老公,不用跟我哥客气。”
“谢谢。”沈赫还是没接,手插进裤兜。
程媛笑容微微地凝了下,又笑起来,帮他接过,而后拿起茶几上包装精美的方形大礼盒,“哥,这是我和沈赫给你和Grace的。”
沈赫并不知道程媛准备了回礼,俊眉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这是程媛第一次给他送回礼,裴向风也感到意外,接到手上,“谢谢。”瞧了瞧,“是什么?”
程媛笑容变得微微促狭,凑到裴向风耳边低语几句。裴向风嘴角弧度上扬,朝温凉看眼。
他笑容里含着的某种意味,身为男人的沈赫一眼看穿,眼睑不动声色的跳了下,眸子里的光一下黯了几分。
温凉一点不关心程媛说了什么,对她送的这份礼物也不感一丝好奇和兴趣。她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低垂眼眸望着自己交握的手。
把礼物放到茶几上,裴向风环顾圈客厅,没有见着程鸿生和严慧仪,问程媛:“爸妈呢?”
“去寺里敬香祈福了。”
“噢?”裴向风记起来了,每年的年初一,程鸿生和严慧仪都有上寺里祈福的习惯。
裴向风边又问程媛,边坐到温凉边上,“你们刚才在聊什么?看你眉开眼笑的。”
先前下楼的时候,他看见程媛和温凉在说话,当时既意外又欣喜,看来昨晚他对温凉说的话,温凉听进去了。
程媛坐到他们对面,“聊你们相识相恋的浪漫史。”
“哦?”裴向风挑眉,看向温凉,“你都告诉她了?”
“还没呢,正要说,你们就来了。”程媛抢先道。
裴向风又笑。从昨天起,他笑容就没怎么落过。“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所有。”程媛拿过边上的靠枕抱在怀里,做好聆听的准备。
站在一边的沈赫也紧盯着裴向风。他也很想知道,他与温凉究竟缘起何时。
裴向风抿唇想了想,“我和Grace是2年多前在肯尼亚认识的。”他说,思绪回到那时,不禁拉过温凉的手,握住。
沈赫冷刃般的眸光射向他们十指紧扣的手,插在裤兜里的手不由攥紧。
裴向风没有说的很详细,只说了自己因被狮子咬伤而与温凉结缘,和他对温凉是一见钟情,以及他们是在朝夕相处中加深感情,半年后便结了婚。
听完他们的故事,程媛开玩笑说:“你应该感谢那头狮子。”
“不,我更该感谢的是另一个人。”裴向风勾唇,露出他很少会展现的黠笑。
“是谁?”程媛一脸好奇。
裴向风侧首看向温凉。温凉知道他要说的是谁,低下头。
那个人是温凉的不幸,曾给她带来深切的伤痛,再提只会勾起温凉痛苦的回忆,裴向风打住话,“以后再说。”
沈赫感觉自己的心又被撕裂了。裴向风要感谢的人不是他,还有谁?
程媛也没追问,口气转而微微的嗔怪,“结婚是喜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要是你们这次不回来,是不是还要继续瞒着?”
“想给你们惊喜。”裴向风复绽出灿笑,松开手,改将温凉搂进自己怀里。
他对温凉深厚的爱与保护欲表现得淋漓尽致,程媛满是羡慕的抬头对沈赫道:“你看哥,多爱嫂子!”
是的,他们很恩爱。
沈赫眼睛被刺得很痛,心更是痛得快要窒息。他想要别开头,可目光如何也无法从温凉脸上移开。
就像昨晚,在花园见到他们接吻后他想回海城,可又舍不得离开这里。他想和温凉待在一起,哪怕温凉恨他,连一眼都不瞧他。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痛苦不堪。
点点和豆豆醒了,听见她们的哭声,温凉马上起身上楼,裴向风也跟着一起。程媛拉住沈赫手臂,要他坐到自己边上,沈赫拉下她手,说要抽烟,去向花园。
望着他显得极为萧落的高大背影,程媛一直挂在脸上的笑黯沉下去。她视线转向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嘴角勾起一弯自嘲的弧度。
午餐时,程媛突然说要回海城,严慧仪诧异。原本他们要到初二晚上才走。
“Eric公司很忙,要早点回去。”程媛笑说,目光似是不经意地往温凉那里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