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风拉上手刹,就见后视镜里一道白亮的强光射来,他眼被刺到,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后方的车停下,仍开着刺人眼球的远光灯。
裴向风下车,看向后方车辆,认出是沈赫的车。
后门被打开,温凉从车上下来,裴向风讶异,朝车走去。
沈赫早看见了裴向风的车,他也下了车。
“你们怎么在一块儿?”裴向风笑问,目光却不掩疑惑地在温凉与沈赫之间逡巡。
温凉料想不到会被裴向风撞见,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面容不自觉的呈出些微窘迫。
“刚在路上恰好看到温凉在打出租,就顺带送她回来了。”沈赫毫不心虚,单手插进裤兜,一派泰然自若的。
“这么巧啊。”裴向风释惑地笑起来,但内心的狐疑却不知为何没有完全放下。
沈赫扬眉,耸下肩。他想说和温凉有缘,可话到嘴边,又想到这么说恐怕会惹裴向风对温凉猜忌,不想给温凉惹事,于是又咽回肚里。
“进来坐会儿。”抱过温凉手上的豆豆,裴向风又对沈赫说。
沈赫看眼温凉,她虽面无表情,但心知她肯定是抵触的。他内心凄然一笑,面上毫无芥蒂,“不了,还有事。”
裴向风也不强留,“那好,下次再聚。”
沈赫点下头。
目送一家四口进屋,沈赫舔下嘴角,舌尖尝到一丝苦味,他吞滚喉结,那苦味滑过喉咙,强势地沁进了心里。
“你们在哪条路上碰上的?”刚进屋门,裴向风便问。
不料裴向风会再问,温凉愣了下,强作镇定,“儿童医院门口。”
裴向风一听,立即抛却心中存在的疑惑,面露紧张,“宝宝病了?”
他注意力转到手上抱着的豆豆,抬手摸她额头。豆豆烧已经退了。
“嗯。”
温凉将豆豆的病况如实说了,裴向风不解温凉为何不打电话给他,温凉明说不想为这点小事打扰他。
“这怎么是小事?”裴向风心起涩然。温凉总是这样理性。
温凉笑了笑,没再说话。
当当当——
客厅里的钟敲响,指针和时针重叠了。
12点了,沈赫又还没回来。
从函城回来后沈赫每天都晚归,这个晚不是以前的8、9点,而是深更半夜。程媛问他,沈赫只说是最近公司忙。程媛怎会不清楚这不过是他不想回来的借口,至于他为什么不想回来?
呵?
程媛极苦涩的扯扯唇,坐到沙发上,脑中不由思索起徐医生电话里说的话。
半小时后,沈赫回来了,身上带着微微的酒气,但他没有一分醉意。
和平时一样,程媛第一时间笑盈盈地迎向他。尽管肯定他已经吃过饭,还是边为他脱去外套,边问他有没有吃过。
沈赫最近胃口很差,每天吃的很少。刚才送完温凉,他心情又跌至谷底,毫无胃口,晚饭粒米未进,一个人去会所喝酒浇愁。
可,愁未浇灭,反更愁闷了。
“吃过了。”沈赫解下手表往浴室去,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过头,“你吃过……”
他话还没说完,程媛立即说:“吃过了,和我哥一起吃的。不是和你说过,晚上约了他。”
沈赫了然的点下头。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是问你吃过药了吗?”
程媛刚为沈赫关心她而愉悦的心往下一沉,笑容不自禁地就凝住。
“吃过了。”程媛复笑,但笑容显然没有了刚才的欣然,有些失落。
沈赫放心的微微一笑,拿好睡衣去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