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媛一心求死,没有听见,程鸿生和严慧仪几步冲到窗边,同律师和佣人一齐将程媛抱回床上。
“媛媛?”严慧仪的眼泪在见到程媛的一瞬就已夺眶而出,此刻,她紧紧抱住在拼命反抗,还要寻死的程媛,泪流满面。
一旁的程鸿生双眸也沁满猩红,眼中全是心疼和强忍的悲痛。
程媛每周都会和严慧仪通电话,这几天她没有打,严慧仪觉得奇怪,打给她也关机。担心她别是出什么事,于是打电话给裴向风。
程鸿生的身体不好,怕刺激到他,裴向风起初还不肯告诉严慧仪。但从裴向风说话的口气里,严慧仪听出他有事瞒着他们,最后在严慧仪再三追问下,裴向风不得已告知。严慧仪当时就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立即和程鸿生赶到这里。
程媛被打了镇定剂又睡了。不一会儿,裴向风也过来了。
只不过几天,程媛脸颊已瘦得凹陷,面无没有一丝光泽和血色。成天以泪洗面,导致2只眼睛肿如核桃。她状态比当年装病时差百倍,这次她是真受了打击和刺激。
望着病床上削瘦憔悴的女儿,程鸿生心痛不堪,“难怪当时我觉得奇怪,媛媛在印度出事,为什么人会在国内的印度大使馆。”
当年,印度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打电话给程鸿生,告知他程媛出了那档事,现在人在他们那里。程鸿生当时是起狐疑的,但因为太过震惊和担心程媛,所以没有深想。
之后又因程媛“病”的严重,他所有心思都在帮助她治病上,这事便也没再提起。哪里会想到,这原来是一向心地纯良的程媛设的惊天骗局。如果当时他说了,按沈赫的敏睿肯定会去调查,事情就不会演变到今天这般地步。可是时光不能倒流。
“媛媛是太爱沈赫了。”同为女人的严慧仪非常能理解程媛这么做的原因,她比谁都更心疼程媛,一点也不责怪她欺骗。
程鸿生想说爱也不能做这么不道德的事,但见严慧仪伤心抹泪,他把话憋在了肚子里,视线看向还没有离开的沈赫律师,“你代我转告沈赫,这婚我们会离,不用走法律程序,但至少要等到媛媛情绪稳定,身体好转些。”
程鸿生是有头有脸的人,诉讼离婚太难看了。程媛耍心机的事也会公之于众,也有损她人品和体面。
“爸爸。”裴向风心倏得一紧,不由皱起眉头。
程鸿生明白裴向风的意思,他抬手作了个制止他再说的手势,“尊严是爱的底限。”
裴向风也懂程鸿生说的。是的,即使再多么深的爱一个人,也要保留最起码的自尊。若毫无尊严的爱对方,对方不会更爱你,反会蔑视你,不爱你。
但是,程媛若真和沈赫离了婚,沈赫就再无所束缚。那么,他和温凉的关系必将受到威胁。
律师带着程鸿生的转达告辞了,出了病房就给沈赫打电话。电话没有打通,以为沈赫是现在不方便接听,却不知其实是沈赫的手机已被他丢进了办公室的鱼缸里。
看着悠然自在地围着沉在鱼缸底的手机,摆尾游弋的几条金头珍珠虎和红龙,秘书心里吐了吐舌头。几万块的手机就这么报废了。不要给她啊,干嘛喂鱼?有钱人就是任性!
“还有什么事?”
听见沈赫透出明显不爽的阴冷声嗓,秘书一惊,注意力马上从鱼缸收回,看向坐在办公桌后,一脸阴沉的沈赫,继续提着心汇报,“公关部下午1点有个季度工作计划会议邀请您参加。”
“这种会还要我出席?”沈赫黑压压的脸刹间又阴了几分。
秘书打了个寒噤,背脊骨冒出冷汗。
这会挺重要的,上周公关部就已发出邮件,当时秘书跟沈赫报告,沈赫说了要参加。
搞不懂沈赫这几天吃了什么枪药,每天都这副鬼面神的脸,不知多少人因为工作上的一丁点小瑕疵,就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秘书就更不消说,泡个咖啡晚了几秒钟就遭到他杀人的眼神。以前也有这种情况,但这次特别严重。害得她连走路都踮着脚,不敢发出一丝儿响声,呼吸也小心翼翼的。
“我马上通知他们,您不参加了。”秘书稳住怵跳的心回道,“另外,”
“取消!”都不听秘书要再说什么,沈赫戾声喝断。
“……”秘书吞了下口水,把后面要说的话生生咽回去,“好的。没有别的事了。”
沈赫不耐地挥挥手。
秘书心里擦了把汗,幸好这次没被他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