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风额角青筋跳突，攥紧文件袋的手，骨节泛白突出。
程媛至今仍未苏醒。半个月前，裴向风终于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沈赫做的的确非常干净，裴向风费了牛二虎之力才从“盛世”对面那栋大厦，正对沈赫这间办公室的走廊监控里找到珠丝马迹。
可如沈赫所说，这仅仅表明程媛在出事前和沈赫见过面，不能直接成为沈赫害程媛的证据。但裴向风坚决的认定这事就是沈赫所为。
“沈赫，有没有做过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天知地知。我会继续调查，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沈赫毫不惧色，姿态光明磊落，丝毫不会让人认为这与他有半毛钱关系。
他笑眯眯的点下头。
裴向风注定会徒劳无果，沈赫胸有成竹。
裴向风拳头再次愤怒握紧。
“等等。”沈赫叫住忿然转身往办公室外走的裴向风，“跟你提个醒，我老婆现在大肚子。如果你不想她情绪产生什么波动而影响到孩子的话，就不要多嘴。”
裴向风倏得停下脚步，心骤然一痛。
温凉怀孕，裴向风是前不久回海城调查程媛车祸这事才知道，也知道温凉和沈赫如今有多恩爱甜蜜。
裴向风心猛一荡，随即又一痛。
将情绪藏匿的一分不露，裴向风冷笑极鄙夷冷笑一声，“你是怕她知道你做了这么灭绝人性的事，会觉得你很可怕，不再爱你。”
沈赫眸心微微一动，神色却是无波，一个字不屑回应。
裴向风又讽刺的勾了勾唇。他不会说。温凉是什么性格，他不比沈赫了解的少，她一旦知道肯定会震惊，会激动。他也不希望温凉出什么事。
大堂咖啡吧的一张桌前，温凉正在编辑信息，问沈赫大概还要多久，服务生过来问她要不要添水，温凉一抬头，一眼看见阴怒着脸大步流星往大厦外走的裴向风。
他怎么来这里？
温凉心一凛，疑惑蹙眉，随即发出消息。等了2分钟沈赫没有回，她起身上楼找他。
沈赫不在办公室，温凉问秘书，秘书也不知，猜测可能是去哪个部门巡视了。温凉坐到沙发上，又拿出手机要打给沈赫，不知怎么手一滑，手机滚落到书柜下面，秘书见状赶紧蹲下身帮温凉捡。
她伸手一摸，手机边上还有样东西，连带着手机，秘书将其一并捡出。一看是一条钻石手链。
“老板娘，你手链。”秘书将手机和手链递还给温凉。
温凉微微一愣。
因为会妨碍工作，温凉从不带任何首饰。这条手链不是她的。
正要说，下一秒，温凉眉心猛一跳，认出了手链是程媛的。
程媛的手链怎么会掉在这里？难道是很久以前，她和沈赫还未离婚时掉的？
温凉这样猜测，突然她又想起来，那天在商场车库电梯间碰到程媛，她见到过程媛手腕上还戴着这条手链。之后没多久程媛就出事了。也就是说，从她和程媛碰面到程媛出事的这段时间里，程媛来过这里。
温凉心莫名慌跳，不敢确定自己推断是否正确，她拿过秘书手上的手链。手链吊坠上刻着JC两个字母。
这是程媛英文名的缩写。
又想起刚才怒步离开的裴向风，似是联想到了什么，温凉眼眸现出震惊的光，手掌不由蜷紧。
片刻，沈赫回来了，他是去了车库拿落在车里的一份文件。看见温凉坐在沙发上，沈赫意外。
“老婆，你怎么上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不知温凉有没有碰上裴向风，沈赫掩住不安，一派若无其事的笑问。
温凉不说话，定定望着沈赫，那眼神让沈赫左眼皮没来由的一跳。
一股不祥的感觉猝然从沈赫心底窜升，表面却仍镇定自若，“怎么了？”他坐到温凉边上。
“你有见过程媛吗？”
不料温凉会突然问这话，沈赫心猛得提起。不泄一分内心情绪，他笑道：“她都成植物人了，我怎么会见到？”
“她出事前呢？”温凉紧盯沈赫眼睛，沈赫眼眸坦荡清澈，丝毫没有紧张和心虚，“没有。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温凉心刹时凉了大半截，“真的吗？你真的没有见过？”
“当然，我干嘛要骗你。”沈赫笑，拉过温凉手。
温凉冷冷抽出，摊开手掌。
由于一直紧紧攥着手链，温凉掌心被嵌出深深的印子，“那为什么她的手链会在你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