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醒来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另外的世界.
四周透着阴凉,他们迷失在这寂静的枯树林里,血色的月光挂在枝头,仿佛触手可及,脚下有血红色和黑色的花朵绽放,枝头挂着腐烂的果子,还有像蛇一样的蔓藤蔓延开来……
望着这奇怪的地方,殷时雪问,“逸晨,我们是不是死了?”
像所有电影里的桥段,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居然有疼痛感。
“逸晨,我们没死!”殷时雪惊呼。
彭逸晨大概了然,或许是石机兑现了她的承诺,真的带他们来血族之地了?
殷时雪并没有想到那一层,她只是想着,或许林可可也和他们一样,没有死呢,她越想越激动,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彭逸晨,一定要让彭逸晨告诉她,林可可一定还活着,她才心安。
穿过丛林,迷雾越来越浓郁,青烟缭绕的前方仿佛有一座高高的石塔若隐若现,他们看见里面一个穿着红色纱裙的女人在低声吟唱.
只见远处女子黑色长发如瀑布般流淌,朱唇艳丽,幽怨的声线凄美而清晰。
突然间,红衣女人像发现了什么般,静止了,慢慢朝着他们的方向望来,殷时雪吓得差点尖叫。
彭逸晨也惊得一身冷汗,这么荒凉恐怖的地方,出现在这里的人大概都……不是人吧……
殷时雪缩着身子躲在彭逸晨身后,害怕那个红衣女人突然间面容狰狞地出现在她面前。
让她殷时雪惊的是,塔里的女人突然消失了,像蒸发了般,不见了踪影,她的心才平静了下来,可一回头,差点吓个半死。
那女人一身血红落在殷时雪身后,黑色长发丝绸般落在腰间,朱唇更显得她高贵冷艳,她竟美丽得像一个少女一样!
她像盯着猎物般,上下打量着殷时雪和彭逸晨,轻轻吮吸着空气中属于他们血液的芬芳。
只见她泛红的指尖越发长了些,长发飘渺于空中。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她的声音很低很冷,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女人妖娆的媚眼睨着他们俩,殷时雪和彭逸晨不由得背脊发凉。
女子其实也不是想要加害他们,只是,这里突然有人类闯进来,觉得甚是奇怪,而外面的世界,如今会是什么样子,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呆在这如牢笼般的世界,跟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所以看到有人来,她是兴奋的,只是对于殷时雪和彭逸晨来说,突然间冒出这么奇怪的红衣女人,心底对她的恐惧还是多了一些,慌乱中,彭逸晨立刻拔出枪对准了女子。
女子眉头微蹙,她认得这是什么东西,他们两果然是从人间跑过来的,眼看他就要开枪了,女子伸手抓住了晨逸晨握着枪支的手,彭逸晨惊得食指一按,子弹立即飞出了枪口。
可没想到红衣女子速度极快,很快就转移避开了子弹,旋转着迅速抓住了殷时雪的肩,彭逸晨惊得大叫,“时雪“。
这一声“时雪!“,像魔咒般铺陈着红衣女子过往最深处的记忆和最疼痛的思念,她惊得忽然就放开了殷时雪。
“你……你刚刚喊她什么?“
彭逸晨没有理她,只是紧张地将殷时雪护在身旁,“时雪,你没事吧。”
红衣女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殷时雪,带着惊奇的目光,她还记得,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那个她日日思念的小时雪,难道是上帝可怜自己了吗?想着,眼角已然湿润了。
“时雪,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说着,彭逸晨就拉着殷时雪准备逃离。
眼看他们就要走了,红衣女子惊慌得大喊,“不许走。”
她迅速抓住了殷时雪肩,并撕开了她后背的衣服,后肩瞬间裂开了一道口子,肩处一块心形胎记立刻引起了红衣女子的注意。
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分别了十七年,想不到上天可怜,竟然让她在这里看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是的,殷时雪是她的女儿,她敢肯定。
“时雪,我的女儿,真的是你吗?”
早已泪眼朦胧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还记得十七年前时雪才那么小,扎着两个俏皮的马尾,而现在,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然而自己却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没有陪着她,看她成长,想着,内心是深深的自责。
“雪儿,我是妈妈呀。”
此刻的清悦已经没有刚开始那般凌厉孤傲,只有作为一个母亲想对自己孩子用尽所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