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钻蓝城的路上,冒顿一行近两万人迤逦而来,呼衍摩在苍垚城的城下见到契罗丹的那一刻,就心中气恼不已!恨那帮死士连个女人都杀不了,还让她苟活在冒顿面前,如今有冒顿在,他又不好明着下手。
只是,看冒顿的情形,怕是大限到了。
契罗丹一路见呼衍摩看自己的眼神,心下知道危险无处不在,只是契罗丹心下也不甚慌乱,呼衍摩只知道“玉贵人”是一个弱女子,却不知道这个弱女子是有武艺在身的,只是对契罗丹来说,对付几个死士倒是很有信心,如果单独对付这位匈赫的大将军,内心还是没底的。
行至一处沙漠地界,大家身上的水已经喝完了,再走,没有水粮的补给,所有人都将面临生存的考验。
冒顿经历过乌涂海的死里逃生,又遭遇悦贵妃的叛变、小公主玉儿随母亲留在乌伦的情感打击,整个人变得虚弱如灯草,风一吹就要泯灭一般,图兰妁急得片刻不离冒顿左右,契罗丹担心呼衍摩会陷害自己,也时刻不离冒顿身边,格桑花、松黔与梵等一众大月子民也都时时的护卫在侧,呼衍摩几次设计想将玉贵人从冒顿身边引开,都未得逞。
行至沙漠地界后,酷热让原本身体很健硕的士兵都有些吃不消,那些从乌涂海侥幸捡条命到此的人,也纷纷在饥寒交迫与酷热难耐的气候变奏中染病,个个蜡黄着一张脸,浑身无力、举步维艰!
马儿经过长期的征途,在无草无水的情况下,也相继累死了数百匹,呼衍摩下令让士兵分吃了那些死马,众兵士吃马肉喝马血,暂时缓解了一点无粮无水的困境,可如果再找不到水源,所有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正在大家愁眉不展之时,玉贵人手搭凉棚观察了好半天地形,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圆圆的木制指南针出来,辨识出大体的方向后,往左前方一指道:“前行五公里左右,应该有水源,我们去看看吧!”
呼衍摩冷笑一声:“玉贵人,单凭你一句话就劳师动众,如果前行五公里没有水源,你如何承担?”
“总比在这里待着等死要好”契罗丹看都不看呼衍摩,淡淡的说:“大将军可以不去,我等却不愿意坐以待毙!”
图兰妁本来就对这个大将军没什么好感,今见他又出言对玉贵人不敬,顿时火气,用马鞭一指呼衍摩,喝道:“大胆,为臣的竟然这样对主子说话,你这大将军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呼衍摩听到长公主的斥责,忙赔上笑脸:“长公主息怒,臣也是为了保全士兵们的力气,毕竟我们现在身处困境,任何多余的体力都消耗不得。”
见长公主与呼衍摩有冲突,冒顿挥挥手,有气无力的说:“妁儿,沿途一切安排,听大将军的,你年轻,没有经验,大将军是久经沙场的人。”
见父王发话了,图兰妁不再说话,她不想让病弱的父王担心,眼下呼衍摩兵权在握,自己和他起争执,实在也不是明智之举。
呼衍摩刚刚被长公主一番抢白,态度也变得比先前好了很多,毕竟这个玉贵人是主上亲封的,再怎样,她都是主子,自己是臣,与主子说话,还是要有分寸的,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如果借这次寻水的机会,能除去玉贵人,也是正合了自己的心意。
想到此,呼衍摩换上了一张春风满面的表情给契罗丹:“末将愚昧,玉贵人冰雪一样聪明的人,笛子吹得都能引来金凤与百鸟,平凡之人是做不到的,眼下大军陷入困境,玉贵人能伸出援手,是匈赫将士们之福,末将听从玉贵人的差遣,愿鞍前马后保护玉贵人的安危,我们即刻出发去寻找水源吧。”
冒顿点点头:“那就有劳大将军跟玉贵人走一趟吧!”
见呼衍摩突然换了一个面孔,冒顿又亲口允准了。契罗丹暗暗叫苦,这下等于是自己给自己下了一个套,找水源是凭着当年鸠摩罗什师傅教的方法,至于管不管用还是未知数,以冒顿目前的情形是没法跟过去的,她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去找水源,断是需要有人保护的,大将军是最好的护驾人选,可自己一旦和呼衍摩单独相处,势必等于自寻死路,思来想去,契罗丹急得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却又无计可施。事已至此,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了,因为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