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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人比马重要。”程千叶随口应付了一句,她没时间和这些三观不一致的古代人慢慢解释。
华宇直见那黄骠马,神俊非常,嘶喊咆哮之间,有腾空入海之态, 心中大喜。
搓着手道:“如此神驹,岂敢用一残奴换之。”
他一拍手,行辕中走出两行排列整齐的队列。左边一列是形态各异的美男子,右边一列站着颜色姝艳的美娇娘。
他们或妖娆, 或清隽, 个个养得是冰肌玉肤,体态柔美。
华宇直指着墨桥生道:“这个奴隶,我一时盛怒之下,没交代留手。观他之态,已是半残之人, 贤弟取之无用。老夫这里有众多品貌上佳,才艺双绝的美人和栾宠, 贤弟大可从中另择一二。”
程千叶正要说话, 瞥见看见墨桥生从长凳上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他双臂颤抖,牙关紧咬,勉力撑起上身, 似乎想证明自己并非半残之人。
但终究无力维续, 又倒回血泊中去。
他趴在淌血的木椅上, 散乱长发,口中不停喘息,紧闭双眼,充满悲观之意。
“行了,行了。”程千叶实在不忍心,在他头上轻轻摸了一下,安慰他那颗忽上忽下的惶恐之心,“我只要这个奴隶。”
她冲着韩全林拱了拱手:“在下真的十分喜爱此人,还请韩公不同我计较,割爱于我。”
韩全林看华宇直都同意了,只好就坡下驴,含恨点头。
程千叶当即同华宇直写了一份奴隶转卖的契结文书。
一挥手让随从连人带椅一起抬走。
抬着一个血淋淋的奴隶,顶着众人诧异的目光,程千叶火急火燎地往回走。
她知道这件事不出多时就会传遍全城,成为她“荒淫无道”的佐证。
给晋越公多添一笔,用父王留下来的良驹换“美人”的光辉事迹。
也许张馥那些人会更加的看不起她。
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此刻没心情管这些人,这些事。
那长椅上一路往下滴的粘稠鲜血,一滴滴就像敲打在她心上一样难受。
她一路挨着长椅走,不时的摸一摸那个极度不安的后脑勺,轻声安慰道:“忍一忍,回去就有医生了。”
走到行辕门口,正巧遇到张馥。
张馥那万年不变的面具脸,看到他们这奇怪的队伍,都忍不住裂开了一道缝隙。
程千叶没有搭理他,拱一拱手,从他身边穿过,径直奔卧房去了。
到了室内,程千叶指挥侍从小心地把墨桥生移到床上,招来军医为他疗伤。
年迈的军中圣手,一面处理着那些狰狞的伤口,一面皱着眉头啧啧叹息。
墨桥生紧抿着嘴,额上爆出青筋,强忍着一声不吭。
然而大滴大滴落下来的冷汗却骗不了人,昭示着这副身躯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也太疼了。”程千叶看着那些一块块换下来的血帕子,实在不忍心,“就没有什么能够止痛的药物吗?”
“麻沸散倒是有止痛的功效,”那老军医回复,“不过此药精贵,不是一个奴隶有资格能用的。”
“你!”程千叶差点给气笑了,“来,大夫。我和你再重复一遍,用最好的药,不管是贵人用的,还是奴隶用的,只用最好最有效的。清楚了吗?”
老军医惶恐应承。
不多时,便有仆役端着新煎好的麻沸散过来。
程千叶心疼墨桥生伤重,亲自坐在床头给他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