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种药圃也没坏处。你这种从小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公子哥当然不懂其中门道,我告诉你啊,这卖药材可是暴利。比如说一株成型人参,京城大药铺里起码得卖到一千两以上。但一般的人参麦苗,不会超过五两,通常六年收获。你想想啊,如果自己种植,肯定不值一株吧,而是一片,存活下来的卖出去得赚好几十倍。哦,你还记不记得我四年前采的那一株野人参?当时卖了五十两。药铺再转手卖,起码得翻倍。”
陆非离当然记得。
那人参后来被他买回来了,花了一百两,可不是翻倍么?
北狄还未退兵,前线随时都会开战,陆非离这个将军是不能在府中呆太久的,当天下午就得走。
他是一个人骑马回来的,离开的时候却拉走几十个大箱子。
“这些箱子里装的是竹筒饭,是我让厨房特意给你准备的,里面有腊肉丁火腿肠还有我调制的鸡肉汁。你拿去给将士们吃,就当尝个鲜,蒸一下就能吃了。另外,这个大箱子装的是南瓜饼,我亲自做的。”
季菀眨眨眼,道:“你在外带兵巡视的时候带在身上,反正冷热都能吃。免得到时候在深山老林里找不到吃的,又去摘毒蘑菇。”
陆非离挑眉,“母亲告诉你的?”
季菀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了。
陆非离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突然凑近她,“夫人乃华佗在世,便是为夫误中剧毒,以夫人的神医妙手,也必能将为夫从鬼门关拉回来。”
大庭广众的这般亲密,季菀下意识的后退,脸色红了红,瞪了他一眼。
“就会贫嘴。”
陆非离笑笑,翻身上了马背。
“我代北地所有将士向夫人表示感谢。”
“行了,别尽说这些虚的,快走吧。”
……
七月二十,季菀得知了一个消息。
她的奶奶刘氏,死了。
季菀愣了一瞬。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刘氏因在义村鱼塘里下毒而被羁押入狱,到现在快两年了。
她都快要忘记这个人。
“怎么死的?”
“衙役说,服苦役的时候,和几个女囚起了争执,被人从斜坡上推下去,后脑勺着地。抽搐了几下,就死了。”
季菀默了默,道:“通知大伯他们了吗?”
曾婷道:“他们就住在登县,衙门第一时间便已差人去通知收敛尸体。还有袁家那边,也已得到了消息。”
季菀又默了默。
所谓死者为大,刘氏已死,从前犯再大的罪,也便随之烟消云散了。她这个做孙女的,也理该去祭拜。
“准备马车,下午去义村。”
刘氏是季家人,死后自该葬在季家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