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毓青,出界了!
闻此四字,向佑脑海中刹那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她知道,除非掌握确凿证据,否则驰冲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从没想过外表狂放,内里沉稳的老三会糊涂至此,竟敢胆大到给驰家家主戴绿帽子。这人,真是活回去了。如今,驰冲要下手,她竟找不出半点阻止的理由和求情的立场。
“老婆!”男人唤她:“不如,你告诉我,我应当挑选哪一件,才对得起自己现在的心情!”驰家家主历来不是会受委屈、无限宽宥的人,他杀伐果决、从不手软,眼里容不得一点背叛和欺瞒。
杀了肖毓青和睡自己?
向佑在这样的选择题前哑口无言。他悄无声息地为她造了一个狩猎陷阱,笼子里盛装的诱饵是出轨的三夫人,而不得不做出抉择,即将受到惩罚的却是自己!
男人丢开了手中的发缕,戏谑道:“太安逸的生活会让人变得愚蠢!”他转身即走,并无半点逼迫,向佑却从中读到了毁灭和死亡……
“驰冲!”当他们在诡异的空间里擦肩而过时,已然做出决定的人从床上蹿起来,却因为床垫太过柔软,以半跪的姿态踉踉跄跄的拉住了丈夫的左臂。沉默中,她祈求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畏惧的声音破碎软弱:“原谅她这一次!”一句话,几乎用掉了所有的勇气和力气。
男人低头看一眼抓住自己胳臂的那双颤抖的手,微微一笑:“十分钟后,去我的房间!”他宽厚的右掌安抚的拍了拍妻子冰凉的柔荑,眼神里释放了太多的灰色情绪,独独没有温柔。
当驰冲离开后,已经完全崩塌的人瘫软在被烈酒的浊气染透的寂寞夜里,启唇对面前仍呼呼大睡的挚友无奈一笑:“毓青,我只能帮到这里了……你好自为之吧!”
……
十分钟后。
向佑不知道自己是怀抱着怎样矛盾的心情进入了男人的卧室。冷色调的空间,放眼望去不是黑就是白,神秘、冰冷、诱惑、强硬……一如他的主人,站在权力的顶端俯视芸芸众生,连灵魂都没有温度。
质地厚重华贵的黑色帘幕遮蔽了一切光线,将月色阻隔在外,只剩一片幽深和死寂。床边的高脚落地灯散发着浅淡晕彩,暗示着这里是她今晚唯一的去处。从卫生间传来的哗哗水声,一次次将她的心冲刷出斑驳一片,满是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