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卧室里,橘黄色的夜灯光线暗淡,叮叮的风铃在窗户边低吟浅唱一阙清脆夜曲。宽大的床海里,属于女孩子的呼吸绵软温柔,动静之间,带出起伏的曲线,引人浮想联翩。
开门,关门。极力压抑住探寻的迫切,男人的动作很轻,甚至带着平日里少见的温柔。落座时,床海的边缘微微下陷,打破了前一刻的平衡,一个人孤单的呼吸声,变成了两人的共鸣,偌大的空间顿时增添了缠绵色彩。
无需动作撩拨,也不用言语挑逗。夏夜里,女孩子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裙侧卧床榻,身子娇娇小小,皮肤泛着月牙色的白,透着药草的香。夜灯下,她的侧脸如婴儿般柔美恬静,每一根细小的绒毛都鲜活可爱,每一次唇齿间的呼吸都是香甜诱人的。抱住她,就像抱住了全世界,美好安宁,岁月平静!
“囡囡!”压抑却不失热切的吻落在那白玉般的肌肤上,从发梢至小耳朵、颈项、肩胛骨、脊背……就像对待重逾生命的珍宝,火热缠绵,爱恋至深。“没事的,不用怕!”男人将仍在微微颤抖的妻子从背后揽入怀里,宽厚的掌心抚摸着她汗湿的脸颊,温热的唇印在柔软的发上,轻声安慰。
“她死了吗?”静谧中,女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一点点可爱的鼻音,比叮当脆响的风铃声还要美妙动听。
“没有!”驰冲在她耳边温柔的说,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言明的情绪,戾气不在,只剩喜爱。
“喔!”向佑长吁了一口气,渐渐平静安宁,眼眶里却不知不觉蓄上了泪水。
回忆起刚才,在危机四伏的夜里,当女人唇齿间的锋芒乍现,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杀意。那一瞬间,存活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好似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蹦跳得异常躁动,仿佛下一刻就会从嗓子眼里钻出来,随着最后的结局散落一地,破了丢了,再也找不回来,补不回来了……
那时,她握着门把的手沾满了冷汗,整个人又急又痛。呼救的字眼卡在喉咙里,早一刻,怕刺激到暗杀者,晚一刻,又担心来不及,起起伏伏、煎煎熬熬,仿佛经历了无数个生死轮回,忘却了时光,脑海里只剩下他的面容……原来,自己是那么在乎这个人,无关慈悲怜悯,只惧生命无常。惊恐以后岁月再也无法相见,因此,懒管好的、坏的,善的、恶的,热烈的、亦或平淡的,只要还活着,一切总能美好起来!
“为什么哭?”感受到妻子的异常,驰家家主强势地将人翻过身来,拥在胸口,眉心蹙着,不容逃避的问。
向佑埋着头,在丈夫温热的怀里就像一只又软又小的鸵鸟,怯懦难受间,红艳艳的唇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这一番起伏变化,却让历来杀伐果决、坚毅心狠的男人怔愣了片刻,妻子在月色和橘灯下的脸纯洁无垢、娇媚如花,宛如冬日霜雪、夏日絮柳,清澈干净,芳华难喻,一瞬间填满了他整颗心,就连脉搏的跳动也全为她走走停停,不能自已。“宝贝儿,你做得很好……如果下次再遇到相同的情况,不管发生怎样的变故,都不许出来!”驰冲两只手捧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灼热的唇在女孩子眼角眉梢印上深情的吻。
“身为警察,却胆小懦弱,遇事只会躲避退让,非但不能伸张正义,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敢挺身保护……”向佑抬起一双眼,眸子里星星点点全是潋滟波光:“我是不是很没用?”
闻言,驰家家主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脏揪紧般的疼:“小傻瓜!”男人苦笑一声,为心狠手辣的自己竟然沉浮在女孩子善良慈悲的品格下,却不知悔改、甘之如饴,无奈感叹:“你的丈夫,并不是个大善人!即使被判下地狱,也是罪有应得……你实在无需为他感到可怜!”
向佑却因他这句话恼了、怒了,撇着嘴,委委屈屈:“结婚的时候,你又不提前告诉我……早知这样,我当初就去刚果共和国嫁卑格米人!”
“你敢!”男人的目光转瞬之间已是又冷又厉,坦白露出了最真实的凶相:“卑格米人不穿裤子,还最喜欢吃女人肉……你真想嫁过去?”
“嗯,呀!”向二小姐咯咯笑着连连点头:“至少他们那里实行一夫一妻制,没有乱搞。”
闻言,男人的面容突然沉寂下来,在漆黑夜里借着月色细细打量着妻子的脸,欣喜从里面读出了异常的情绪——她开始在乎自己了,开始在乎他们的婚姻,他们的关系,敞开心扉,言语由衷。今晚,也并非没有收获。“囡囡!”驰家家主唇角微勾着,贴近妻子耳畔戏谑说:“你知道卑格米人还有一个特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