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雨幕中的谢锦辰有些难过,这难过也不浓烈,只是酸酸涩涩地揪着难受。
她站在他的对立面,冷冷清清地笑,一如这雨,一直凉到了他心里。
“呵……”身旁,上阳瑞突然一阵冷笑,“原来,长公主下得一手好棋!”
“小叔总说我的棋艺惨不忍睹,如同秋风扫落叶。由此可见,瑞王殿下的赞誉,暮颜受之有愧。”她笑地温婉而凉薄,很少有人能将这种矛盾的气质结合在一起,而暮颜却做到了,她的温软里有锋芒,她的亲切里有距离,仿佛上苍高卧云端之上俯瞰芸芸众生,慈悲怜悯,却遥不可及。
“本王素来听闻暮家三爷棋艺精湛,只是今日长公主这一手棋下的,恐怕暮三爷也要自愧不如。”上阳瑞冷笑,方才暮颜说完,早已有人上前扣住了青影,扒下了他的上衣,证据一目了然,他都不用去看,就知道,今日这局,多半得败,心中气极,却也不愿他们好过,冷冷说道,“长公主殿下不是还囚禁在颜府中么,嘉善城的铁骑都因你出动了,谁知,你却好整以暇地待在这里,这不是拿黎民百姓闹着玩么!”
什么事情,只要一扯到黎民百姓,风向自然变两变。
上阳瑞听着身后质疑的声音,暗笑,都是玩人心的,所有人都一样,那些黑暗里的东西,被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谁都接受不了。
“嘉善城门开,却不代表夕照铁骑就真的会出。”暮颜展颜一笑,明朗的笑容在这暗沉沉的天地里,如同星光乍现,“若是嘉善城门不开,瑞王殿下会有机会带着满朝文武百官,来着寝殿逼宫么?”
“休得胡说!本王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来探望陛下么?那恐怕要让瑞王殿下失望了,陛下在本宫这几日的调理下,已经好了很多,恐怕,明日就可以上早朝了。”本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不严重如何引蛇出洞?
上阳瑞自然以为自己身陷囹圄的消息一传到夕照,南瑾必定勃然大怒,夕照铁骑挥师北上那是必然之事,只是,他低估了南瑾和暮书墨,也低估了他们三人之间的了解和信任。
若她暮颜身陷囹圄,那便一定是她自己愿意进的,若南瑾真的下旨命令夕照铁骑挥师北上,那一定也是故意做给别人看得——毕竟,良渚,是她的家。
富丽堂皇的寝殿大门再一次打开,这一次,却是面若寒霜的皇帝陛下。和所有人以为的病入膏肓、行将就木完全不同,陛下的确是面色有些苍白和虚弱,但是整体状态却比往日还要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