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作者手残码字不易, 请多多支持。防盗是50%与24小时 黎池斜挎着书袋,张着双臂维持身体平衡, 在蜿蜒不平的村中小路上,颠颠地往前走, “嗯,小池子听先生的话。”
“你人小、力气小,和同窗小玩伴打架的话肯定是你吃亏,所以不能和同窗打架知道吗?”
像个小鸡崽似的黎池,呼扇着双臂歪歪斜斜地边走边点头应答,“嗯嗯,小池子不打架。”
黎镖则像只看着小鸡崽离巢的老母鸡似的,一遍一遍、翻来覆去地叮嘱,生怕漏掉什么。这么一路走来,感觉很快就到了族学。
黎家的族学占地并不大, 跟黎池前世小学时就读的村小差不多大。所谓学舍,就是一间阔长的黄泥青瓦房, 在距学舍三四丈远的地方, 还有一间低矮的蓬草顶茅厕,这就是族学的全部建筑了。
随着爷孙两愈加走近学舍, 读书声从无到有, 听得越来越清楚。
黎镖牵着黎池的小手, 以免他冒冒失失地闯进课堂上去, 然后站在门外等着。
黎池听话地跟着站在门外, 用眼角余光打量门里的情景。
教室里的布局被分割成了三个长方块, 每个方块从前到后每排坐了两人。再观察每组学童年龄,可以得出每个方块里的学生有着不同的学习进度,就如同他前世所在的村小一样——一所学校一个教室、一个教室里装着三个年级的学生。
此刻靠门的两组学童正在小声读书,有一两个调皮的学童,正把脑袋藏在书后面和同窗说着小话。而最里面的一组学生,正由先生领着在摇头晃脑地高声诵读:“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
黎池在脑海中的记忆宫殿里搜索一番,没找到相关记忆,看来是他前世没有读过或听过的。
正在教读的先生身穿青白色儒袍、头系纶巾,身姿挺直如青松,背在身后的手上拿着一本书,浑然一身读书人的气质 。
先生踱步行到列尾后,转身回过头,也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等候的黎池两人。
先生没有立即出来,而是照常教读着学生。等踱步回到排头时,刚好教读完预先计划的章节,便道:“你们将先生我今天教读的章节诵读通顺,直至背诵出来,一个时辰后我就再为你们讲解文句深意。”
安排好学生后,先生向门外的黎池两人走来。
黎镖连忙弯腰问候:“问先生好!”黎池也神情严肃、奶声奶气地问候:“问先生好!”
先生微笑着颔首回应,“你们跟我来。”然后行走在前,黎镖忙拉着黎池紧跟在后。
三人在学舍南边的一块平坦坝子的边缘处,停了下来。这里垂眼即可看见坎下缓坡上的点点红黄野花,点缀在满眼青绿中,真是一派野趣朴素的美景。
黎槿的目光似是漫不经心地扫过因缓坡上的美景而有些恍神的黎池,嘴角微勾。此子倒还有些灵气,不似诸多山野娃娃那样憨木得不知情趣。“这就是三伯家大名‘池’的五侄儿了?”
先生姓黎名槿,黎槿。和黎桥他们同是‘木’辈,论亲戚辈分是黎镖未出五服的侄子,可秀才老爷黎槿的这一声‘三伯’,却把黎镖叫得愈加拘谨,回话时都乱了逻辑方寸:“先生您,槿侄子您,哈哈,有礼了有礼了,这就是我家的小池子!”
黎池上前一步,给黎槿正经地行了一个师生揖礼,可奈何身体矮胖一团,软萌之气生生扰乱了他周身的恭敬肃穆。
“学生黎池,问先生好。”只谈师生,不论亲戚,才更显出他求学的庄重。
黎槿拢起下巴上的青须在手中轻捻慢捋,看着面前因弯腰行礼而团得愈加圆滚滚的小学生,“起吧,先生我认下你这个学生了。”
一直拘谨的黎镖此刻心中就只剩高兴了,“谢谢先生!谢谢!”
“谢先生,学生以后定恭聆先生教诲、绝不敢忘。”黎池又作揖谢过之后才直起身来。
“嗯,看着倒像个学生样子。”黎槿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听说你已自学完《千字文》了,可是真事?”
黎池又微微欠身以示恭谨,“回先生,确是真事。”
“《千字文》不过是官定的三本蒙书之一,考科举又还有四书五经共计九本书要读,读完这些科举必读书籍之后或许能去试试考个秀才,但要确保考中秀才或更进一步参加乡试甚至会试、殿试,就要将书往深处读、往广处读,书海无涯就是如此了,因此你万不可因自学了一本《千字文》就飘飘然。”
黎池的芯子并不是虚六岁的真小孩,他在信息爆炸的时代生活过一世,在当下再没有人能比他更深刻地知道知识的海洋究竟有多广袤。因此他即使有过一世文明发达社会的生活经历,也不敢自傲自大,他也绝不敢说自己知道的就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都多。
除此之外,黎池决定虚心求学还有另外的原因,一是术业有专攻,他前世生在教育不兴的小县,接受的是纯粹的应试教育,除了学习考试会用到及至后来工作会用到的知识外,他并没有闲情去专门学习其他的。在古文典籍方面,除上学时学过几篇语文课文中的诗赋文言文、以及后来因工作需要查阅过几篇赞美祖国山河的诗赋之外,现下考科举要学的蒙书和四书五经他一无所知,这些他都要从零开始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