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宴之人呢?
顾怀陵:“应该是回去看书了?”语气也有些不确定,说的太认真,忘记他刚才有没有留什么话。
“我洗完碗去找他,你忙你的吧。”
顾软软点头,向后院走去。
这会子天刚擦黑,今天林婆婆不在,花圃里的石灯也没人点,一路夜色渐浓,顾软软并不怕黑,只是看着因无烛光而几乎快隐于夜色中的石灯,想着自己屋子面前那条青石夹道,回去得找找看有没有多的蜡烛。
谁知刚进后院还未走近夹道,微醺晕黄的烛光就已隐隐可见,脚步一顿,又抬脚向前,眼底就出现了一路石灯渐浓的夹道。
住了几天,已经习惯夜晚这里的竹影幽深,从不觉得害怕,可现在石灯依次照亮前路,两旁竹林依旧黝黑,脚下的路却亮了。
林先生林婆婆不在,大哥一直在和自己说话。
来点灯的人,已经不需要猜测了。
顾软软抬眼四顾一番,并没有看到叶宴之的身影,静默片刻,抬脚踏上了已经照亮的石板路,进屋掌灯后,回身正要关门,可看到那条石灯照着的青石板路的时候,扶在门上的手顿住,一时没有动作。
今天下午工人来装石灯的时候,以为他会过来,可他跟工人一起出去了。
刚才虽没表明,但心里觉着他应该在附近,或许这么说不应该,他给自己的感觉,是挺黏人的那种吧。
可自己都要关门了这里除了竹声依旧安静。
他不在这里。
又想到了下午他迅速挡住桌面的动作,自己只隐隐看到了一抹紫色,他是在作画?既然作画,为什么要挡?而且那个动作,好像是针对自己的,他不想让自己看到…………
抿了抿唇,心情有些低落,关上了门。
第二天,顾软软吃完早饭又按着自己的惯例去后院井口边洗衣裳,刚搬了小凳坐下,那道爽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无限蓬勃的朝气,听着声音就觉得此人一定元气十足,十分灿烂。
“顾妹妹。”
顾软软一顿,顺着声音回头,果然就看到了他十分灿烂的笑容。
“顾妹妹我也来洗衣裳。”
叶宴之端着一个大木盆吭哧吭哧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挂着个小木凳,笑着坐在了顾软软的斜对面,袖子一挽就开始搓衣服。
前院有井,何必跑挺远的路来这边洗?
顾软软没有戳穿他看似正常行为下的初衷,只是也悄悄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都是沐浴后就顺手把小衣给洗了,都是晾在屋子里的,不然被他看到的话,都没法做人了。
想到小衣,顾软软就略觉不自在的动了动,若非叶宴之在这,怕是忍不住去拢衣襟了,拢紧点,再紧点。
自己的小衣被林婆婆给拿走了,无奈只得穿新做的那些,哪怕挑了一个花色最简单的,也和自己以前穿的不同,料子不同,贴身感觉更明显,总觉得不自在,老想去动一动带子。
再次抬手想往肩头伸的时候,顾软软余光看见了叶宴之的木盆里干干净净的,除了衣服就是水,他还吭哧吭哧搓的挺认真,用手碰了碰他的胳膊,叶宴之不解抬头,“怎么了?”
顾软软尽量放慢语速:皂角粉呢?
叶宴之看明白了,脸色更奇怪了,“那个是什么?洗衣服还得用那个吗?”
顾软软:…………
无语的看了一眼叶宴之,幸好还没彻底入夏,汗出的少,若是盛夏还这样洗衣服,再好的衣服穿两次就皱了馊了!
抬眼示意叶宴之看着自己的动作。
将皂角粉抹在了衣服上,再着重揉搓衣领衣袖,他刚才顺着衣服一路搓下去,一看就知道不会洗衣服。
叶宴之学的还挺认真,等顾软软做完后,抓了一把她递过来的皂角粉,均匀抹在衣领处,还拿给顾软软看,等顾软软点头了,再合着用力一搓。
“刺啦———”
一声衣料的裂开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耳朵里,叶宴之呆了,顾软软也傻了,他力气这么大吗?他洗得这件正是那间绛红金线满蔷薇的衣裳,这么好的衣裳,坏了太可惜了!也顾不得其他,伸手拿过叶宴之手里的衣服,低头细看。
是领口裂了一条半指长的小缝隙,越看越觉奇怪,这料子看着金贵,摸着虽柔软但也很绵实,怎么一搓就坏了?
不过,这衣服就这么废了实在可惜,认真看了看,觉得还可以补救,抬头看着叶宴之:我帮你补补吧?
叶宴之求之不得,弯眼一双桃花眼笑的灼人眼。
“那就麻烦顾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