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秋天,地面铺满银杏叶的时候,卓陆眼里只有一大片的金黄色。
放眼,西站人来人往,穿军大衣的中年男人揪着卓陆衣领不放,卓陆没法使力。围观的群众提着蛇皮口袋和行李箱在这个冷秋里准备看一出好戏。
十八岁的卓陆孤身力薄,只剩嘴里的坚持。
“老子没偷就是没偷,你他妈才是小偷,狗黄牛艹你爷,把票钱还我!”
男人用拳头打碎了卓陆唯一剩下的坚持,还有那份倒在地上的自尊。
没人解围。
这里是巡逻盲区,公安赶来的空隙里足够卓陆吃苦头。
那些金黄色的银杏叶布满了卓陆的视界,快要扛不住时,有人喊“警察来了”,是道女声。
男人和围观的群众顷刻跑路,有人蹲下来扶卓陆。他第一次这样狼狈,头晕眼花,视界模糊不清,只看见满空的银杏叶飘落,和对方白皙的脖子上那颗小黑痣。
搭在他手腕上的一双手细长又瘦小,在这个寒秋里冷白冷白,一看就是一双小姑娘的手。
他也没能听清楚对方问了些什么,似乎问了他是哪里人,家人在哪,要带他去车站警务室。
卓陆费劲抬起头,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帮我?”
“他们欺负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