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在那双鞋子上游了下,嘴唇抿了抿没有说话。看着小宝提着包袱快步迎上路口的周悦娘,他也伸出脸在窗子上叫了声:“周悦娘。我明日来。”
车子徐徐往靠山村方向驶去,周悦娘脸颊染上一丝酡红;嗔道:“小宝怎么和他一道的。”
“怎么了?二姐。说起来真是巧,恰好在松岭城门口遇上的。不就一道回来了么?你脸红什么啊?”小宝好奇的想伸手摸摸周悦娘染上薄红的脸庞,心底满是见到亲人后的喜悦。
周悦娘偏头躲开他的大手,想伸手帮他拿包却被一口否决:“难道今年你手上没生冻疮?算了吧。能到这儿来接我已经很高兴了,就不劳烦二姐尊贵的玉手啦。”
周悦娘的手自两年前酒庄打工之后每年冬天都会生一手的冻疮,听小宝这么体贴,再看包袱也不是太大,也就不和身强体壮的他争抢,赶紧再次双手互抄,嘟着嘴抱怨道:“这冻疮是不是已经在我手上生根了。往年怎么不见起。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也不见好。”
“我包里买了药膏,听说对冻疮有奇效,回家给你试试。”小宝依旧走在周悦娘的身后,冬天路滑,偶尔遇到路窄的地方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下意识张开臂弯护着姐姐。
周悦娘闻言停下了,苦着脸转身道:“你那药膏不需要烤化生效吧?前些天罗英杰他爹爹给我一盒冻疮膏,说是抹上之后在火盆边烘烤到药物沁入;谁知道那药和猪油似的,都烤化掉滴到地上也没沁入。比上次熬小麦还痛苦。”
“呃,我带回来的不用那样。”想起去年回家时罗月华到处给周悦娘找来的各种偏方,小宝全身一颤。
最残忍可怕的就是那个“小麦石灰疗法”,首先在炉子上烧着一锅水,水开了之后扔进去两块石灰,当石灰沸腾后用火钳夹着小麦在里面翻搅片刻,然后第一时间将烫死的小麦青苗敷到冻疮患处……
记得当时周悦娘一声惨叫,烫伤很严重,至于冻疮,看今年那肿成白面包子状就知道有效没效!
“小宝,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在想我很凄惨啊?”周悦娘窥见小宝唇边溢出的笑容,心里可不是滋味儿了;这弟弟,怎么两三年没管都有这么奸诈的表情了,可和他憨厚的长相截然相反。
“没有,我可不敢。”小宝很老实的举手投降,眼睛溜向边上,突然凑到周悦娘耳边小声问道:“二姐,我听说刘德春的娘子跟人私奔了,他有没有纠缠你?”
“没有。”周悦娘头也不回的回道,她才不会告诉他那个人没脸没皮的,经常到桑树沟闲逛,不过,她现在可是有法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