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向四周看了眼,心里又笑自己傻,人家必定早走了。
之后半天,顺顺当当,老太太今日很给二老爷面子,在东苑玩了一整日,直到夜里宾客散去,才被三夫人送回来。
三夫人眼红东苑的风光,酸溜溜地说:“母亲,您儿子四十整寿时,您也给办个像样的寿宴可好?”
老太太道:“今日你二哥寿宴,是东苑拿体己置办的,你若有闲钱,只管张罗,我还拦着你。”
“哎哟……”金氏怨道,“我们能有什么钱,三爷他的官职不高,每年那么点儿俸禄,还不够养两个孩子的。”
老太太说:“平理和慧之的花销,一贯从公中支取,你花的什么钱?”
金氏很不服气:“您大儿媳妇那样扣扣索索,我若不自己花钱养着孩子,您能有这么体面的孙子孙女吗?您就看看老五都养成什么样子了,再看我们平理,仪表堂堂,兄弟里就数他最像老公爷,您就不能多疼一疼?”
老太太无奈,叹道:“便是为了平理和慧儿着想,你别总咋咋呼呼,要有大家夫人的端庄。你看看今日到府上的女眷,哪一个像你似的,穿得这样娇艳?美则美矣,正经场合下,你就没几套庄重些的衣裳?”
金氏低头搓着手说:“您儿子喜欢,我又不讨别人欢心……”
老太太命芮嬷嬷去拿银票,这边交代小儿子媳妇:“自家好好营生,别去钻那些不该你们的,更别到处挑拨是非招人嫌。你总说我不疼你,我不疼你你都这样了,若是疼你,你是不是要飞到天上去。”
金氏本没打算向婆婆讨零花钱,谁知老太太一出手就给了二百两银子,她都不敢拿:“母亲,您不是故意恶心我吧?别回头叫三爷骂我。”
芮嬷嬷笑出声:“我的三夫人,您要气死老太太呀,这是老太太拿体己给您送回娘家的贴补,您娘家的侄儿是不是定亲了?”
金氏又高兴又不好意思,难得在婆婆跟前得了好处,一整天对老二家的嫉妒羡慕都散了,高高兴兴拿了银票就退下。
老太太直觉得耳根清净,叹了一声:“冤孽,我这样的性情,怎么会讨这个孩子进门。”
芮嬷嬷说:“看在孙子孙女的份儿上,三夫人可是给祝家生了好儿孙的。”
老太太笑道:“我前世修来的福,孙子孙女个个儿都好,原想着各自爹娘教的,必然不能和睦,是祝家祖宗开眼啦。”
可话音才落,外头传来啪塔啪塔的脚步声,不用问就知是韵儿回来了。
老太太怕孩子别是在东苑挨了骂,要芮嬷嬷去看看,可芮嬷嬷却带着扶意进来。
“姑祖母。”扶意立在跟前,也是满心无奈,说道,“韵之为了大小姐的事难受,闵家小姐的事儿您知道吗,我在二伯母跟前撒了谎,也不知有没有下人搬弄是非……”
她缓缓解释了一整天的事,更提到了春明斋里韵之哭得伤心欲绝,要和她断绝往来。
扶意心里也委屈,更心疼韵之和大小姐,不禁红着眼睛说:“韵之今天委屈坏了,还要提心吊胆的。”
老太太让扶意坐到身边,怜爱地说:“辛苦了,陪着她一整天,没叫她再发脾气闯祸。”
扶意摇了摇头,回到姑祖母身边,安心了不少。
一老一少说了好些话,彼此心里都有了主意,扶意这才带着香橼退出来,想起白天还让香橼给闵初霖跪下,心疼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香橼才不在意,还笑话扶意:“小姐,您能有什么钱呀,我这儿还有老太太赏的没用呢。”
而她眼睛亮,老远就见清秋阁外站着人,看模样像是三公子,又怕自己多事惹扶意生气,便借口说:“小姐我要如厕,咱们赶紧走。”
扶意嗔笑着:“又吃多了吧?”
她们急急忙忙回来,恰好见祝镕和争鸣正要离开,祝镕听得动静,回身见到扶意,便是有了笑容:“辛苦了,摆宴请客,原是很累人的事,我才躲开了。”
方才叫老太太安慰许久,此刻又见到心上的人,扶意更安心了,郎朗月色下,眸若星辰,满目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