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离了东苑,要赶回去准备下午的课,一路上遇见了三姑娘她们,映之和敏之在兴华堂听下人们说了三哥哥的事,此刻又在韵之和扶意面前提起来,韵之撵着妹妹们说:“小孩子家家,不许乱打听,赶紧念书去了。”
扶意缓缓走在后面,不自觉地向四处看了眼,自然是不可能寻见祝镕的身影,也不知他此刻在哪里。心疼心上的人,平白无故地被卷入是非,甚至坏了名声,还不知二老爷,会怎么想这两件事的关联。
但那一天,扶意再没见过祝镕,甚至没听说他回家来,直到第二天,与祝家老少,随圣驾来到京郊围场,才听身边的慧之指着远处说:“言姐姐,你看,是三哥哥。”
扶意终于看见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祝镕,一身银光锃亮的铠甲,气宇非凡,威风凛凛,指挥着各处岗哨,引导着大臣贵族的车驾,再后来,他便直奔前方銮驾而去,再看不见了。
祝家女眷都下车后,在属于她们的帷帐内休憩,没多久,皇后就召见自家妹妹前去,另说老太太年迈,不必见礼,送来了瓜果茶点,请她好好玩上一天。
这一切,自然有大夫人去谢恩,她带上下人,辞过婆婆,便赫赫扬扬地去了。
今天随行的,还有族中几位妯娌,有人轻声对姜氏道:“大夫人去哪里,都是孤零零一个人,没个儿媳妇跟着,连女儿也不成。哪里像您,一双儿子都是朝廷栋梁,大媳妇温柔漂亮,进门不到三年就给您生了孙子孙女,还是您有福气。”
若是平日,二夫人必然飘飘然得意起来,可眼下她心里一团乱,担心丈夫的仕途,担心小儿子的名声前程,大房如何,她实在顾不得了。
又见韵之换了骑马装出来,英姿飒爽如男儿般帅气,众人都赞叹不已。
二夫人开口要命女儿站住,不许去外头疯玩,帷帐外忽然有人涌来,安国郡主被皇后派的宫女嬷嬷们众星捧月地簇拥着到了门前,尧年笑着说:“韵之,我们骑马去。”
这事儿,扶意昨日下午,写信派人送去王府,约了郡主与韵之今日作伴,郡主当时就回函,让韵之在帐篷下等她。
见郡主来相邀,二夫人也无话可说,还要起身来向郡主行礼,尧年很是和气,请少夫人好好照顾长辈们,带着韵之就走了。
“扶意,你不去吗?你若跟着,我还踏实些。”二夫人忧心忡忡,“这孩子,别跟着郡主闯祸,若是叫郡主磕着绊着,也不是闹着玩的。”
扶意欠身道:“二伯母,实在对不住,我不会骑马,没办法跟在一边。”
老太太发话道:“韵之从小跟着她哥哥们骑马,不会有事,你别总操心,孩子们都大了。”
婆婆跟前,二夫人不敢多言,讪讪地闭了嘴。
这一边,尧年带着韵之骑马出来,远处也有几位世家千金正在上马,她们俩都不乐意和那些姑娘为伍,自然走得远远的。
渐渐离皇帝和男眷们近了,只见金灿灿的大帐底下,嘉盛帝立于高处,尧年脸上掠过寒光,敛下心思问韵之:“你们京城里,经常行猎吗?”
韵之颔首道:“我很小的时候,也跟过一回,还是先帝爷那会儿,但我记得,那次王爷和您都不在。”
尧年扬鞭前行,说道:“我父王忙着保家卫国,哪有心思玩乐,这围场里的畜生,也没有兽性,都是圈养了放进来的。”
韵之也有所耳闻,但她比不得郡主,能跟随王爷走南闯北,养在深闺里的姑娘,见到这阵仗,已是满心欢喜。
然而她们在这儿说话,竟是叫远处的皇帝看见,有内侍官骑马一路跑来,殷勤地说:“郡主,皇上召您到御前说话。”
尧年恭敬地说:“我母妃在那里,待我接了母妃一并前去,这是祝家二小姐,她可以随行吗?”
如此,过不多久,祝家女眷的帷帐里,就有内侍官前来,邀请老太太和夫人小姐们,到前头去看热闹。
道是皇上刚赐下彩头,各府的小姐们赛马得了头名将有重赏,祝家二小姐也在其列。
二夫人又惊又喜,更满腹担心,急着就要去看,却被老太太拦下,只吩咐孙女们:“你们去看看,别乱嚷嚷,要有规矩。”
再看向扶意,道:“你也去,看着妹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