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扶意醒过神,应道,“郡主请吩咐。”
尧年细细地打量她,确定眼前的人面上不见伤痕,才安心几分。
王府早就在公爵府安插眼线,她知道,因嫂嫂疯了的事,在她去过祝家后传遍京城,扶意遭了大夫人掌掴。
“要小心些。”尧年开门见山地说,“保护好自己,才能帮我。”
扶意欠身,此处人多,不便回应什么。但她已经开始行动,头一件事,是取得兴华堂两位姨娘的信任,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急了就该被大夫人把路堵死了。
那之后,扶意随尧年和姐妹们,与各家女眷在一处享宴。
席中,世家子弟们来向老夫人敬酒贺寿,女孩子们离得远,只隐约能看个身影,扶意见到了祝镕,还有和他在一起的二公子。
祝镕提过,今日是二公子和柔音姑娘离开京城的日子,但此刻还在宴席上,扶意一时猜不到,他们打算几时走,又或是改期不走了?
自那之后,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可直到宰相府寿宴散去,老夫人亲自送祝家老太太出门,扶意还在祝家的人群里,看见二表哥,便满心以为他们改主意了。
闵延仕随祖母一并来送贵客,向老爷夫人们行礼告辞,又与祝家几个兄弟说笑几句,再后来,走向扶意和韵之道别。
韵之一见闵延仕就拘谨,扶意怕气氛尴尬,惹人瞩目,少不得帮着接话,倒是和闵延仕言语了几句。
宾主再三礼让之后,祝家一行终于离开宰相府,扶意与韵之同车,二小姐一路没说话,快到家门口时,才轻声对扶意说:“他笑起来,可真好看。”
扶意太能体会这样的感受,那一阵子,她觉得祝镕比日月星辰还耀眼。
回府后,一家人各自散去,算得平稳度过一日。
扶意以为二公子和祝镕改主意暂时不走了,洗漱后便早早歇下,听啰嗦的香橼念叨宰相府的派头排场,说她将来回纪州,一定要给家里人说道说道,这辈子,竟然能走近宰相府的大门。
扶意手里摇着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接近二位姨娘,不知过了多久,香橼忽然爬起来,说她忘了湃在井水里的瓜果,趿了软鞋就出去捣鼓。
扶意心里笑她馋嘴猫,成日里不忘一口吃的,却见香橼立刻又跑回来,嚷嚷着:“姑娘,外头可热闹了,东边那里亮得跟白天似的。”
“出什么事了?”扶意一面问着,立刻就想到了二公子要离开京城。
香橼果然说:“二公子不见了,听说屋里的细软金银都带走了,二老爷二夫人急着找儿子呢。”
扶意心里一咯噔,他们回府快两个时辰,躺下都好半天了,二老爷和二夫人,才刚刚发现,小儿子没跟回来。
一样的心思,也是祝镕正感慨的。
他立在屋檐下,遥望东头亮如白昼的灯火,争鸣来回跑了两趟,告诉他东苑那里翻了天,二老爷已经派人出去找。
祝镕很为二哥难过,他果然是对的,一家人回来那么久,二叔他们才刚发现小儿子不见了,从小到大,无数次的忽视,在二哥身上都成了习惯。
这会儿再去找,京城大门已锁,吊桥已收,除非打通关节,破例开城门,不然谁也出不去。
但二哥和柔音姑娘,已经走得远远的了。
他转身要回房,兴华堂来了人,父亲要见他,猜到是为了二哥的事,横竖他今天一直在父亲身边,什么都不知道便是了。
但等在兴华堂的,除了父亲和养母,还有二叔和婶婶。
二夫人一见他,就冲上来抓着胳膊恳求:“镕儿,你哥哥呢,你一定知道他去了哪里,你们不是天天都在一起,镕儿你告诉婶婶,你哥哥去了哪里?”
祝镕故作茫然地问:“我不知道,婶婶,二哥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