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承业瞥了眼妻子:“你只管应付贵妃便是了,哪有侄儿的婚事小婶子来做主的,我看她们闹得要贵妃来出面,必定是已遭祝承乾夫妻俩回绝。”
二夫人碎碎念着:“傻子才要娶他们家女儿,谁不知道那丫头两面三刀,最歹毒霸道。”
祝承业问:“韵儿进宫的事,怎么样?”
二夫人为难不已:“这不就卡在这儿了,贵妃说什么亲上加亲,就是在为难我。老爷,周妈妈劝我好几回,贵妃根本没心思要我们韵儿,她就是利用我们呢。”
“那也得利用到底。”祝承业狠心道,“你这女儿一嫁人,就再无价值,眼下贵妃那儿还有路走,你别先自己堵死了。”
可二夫人实在没法子,央求道:“老爷,您看我该怎么做?”
祝承业饮尽杯中酒,眯着眼睛道:“韵儿在同龄姑娘里,也算得上乘姿色,贵妃拦在中间,四皇子一直也没正眼看我们女儿。”
“是……”
“这几日,四皇子每日傍晚都在马场挑选坐骑,有几位世家子弟跟着。”祝承业道,“明日下午,你把韵之骗去,安排人让她见到四皇子。”
二夫人一下站起来:“老爷,这要是闹出笑话,我们女儿一辈子可就毁了,谁家还会要她?”
祝承业瞥了眼妻子:“那你有更好的法子?这事从去年说到今年,你只会被贵妃牵着鼻子走。”
如此,在父亲的“安排”下,韵之隔日从母亲这儿领了件差事,说是怀枫的生辰快到了,双亲有意为孙子挑一匹小马驹,让韵之帮忙去选一选。
她兴冲冲地跑来清秋阁,说太阳打西边出来,要和扶意一道去。
扶意自然也没多想,回禀过老太太后,换了衣裳,各自带了绯彤和香橼便出门去了。
她们到了马场,有二老爷安排的人来接应,见到二姑娘之外的女子,不免有些惊讶,最终还是想法子,将扶意和韵之分开了。
马场之大,马房之多,无人指引,扶意带着香橼和绯彤转了几个圈,就迷路了。如此找人没人应,一间一间马棚喊韵之,也没有回答。
扶意冷静下来,对二人说:“你们就在这里原地等,等下我们三个再散了可不好,我去找,实在找不着,我再原路回来找你们。”
绯彤还埋怨:“二小姐真是的,出了门还爱乱跑。”
扶意命香橼陪着她,顺着有印象的路往回走,终于走出马棚来到跑马场上,惊见一群年轻男子策马而来,被簇拥在中间的人,扶意略略有印象,仿佛是贵妃的皇子。
她不敢轻易露面,小心躲在角落里,却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正害怕自己要被发现时,有人说:“殿下不如先去换了衣裳,我们将马匹牵来,您选了好几天,今日留下的可都是良驹中的上上品。”
有人附和了几声,便听得脚步声转向别处,扶意稍稍伸出脑袋,猛地和眼前人对上眼,惊慌之中,认出是闵家长孙。
闵延仕看见她时,着实吃了一惊,回头见其他人走远,才走近几步:“言姑娘?”
“是……大公子。”扶意道。
“你为何在这里?”闵延仕问,“你一个人?”
扶意忙道:“大公子,我是跟随二姑娘来的,但不知这里的人为何将我们分开,韵之一个人不知去了何处,我出来找她,没想到遇见了您,还有……”
她看向四皇子远去的方向,闵延仕也不自觉地看了眼,但镇定地说:“你放心,我现在去跟着四殿下,倘若遇见二姑娘,我会有法子为她开脱,不叫她太尴尬。但若你先遇见了二姑娘,请立刻带着她离开,不然有什么事传出去,会坏了你们的名声。”
扶意感激不尽,见闵延仕跟着四皇子而去后,她便原路返回香橼身边。
可一路走,一路想着方才这里的人看见自己在韵之身边时,脸上的意外和不耐烦,心里越想越毛躁,难道二老爷和夫人知道四皇子要来,故意把女儿送来这里?
此刻,四皇子休憩的屋子里,韵之正昏迷不醒,她被丢在了四殿下的卧榻上,殿下进门后,一眼就能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