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路人马会合,直奔京城,祝家原本那走走停停的瞎讲究,在靖王妃跟前一个字也不敢提,在扶意看来,原本剩下恐怕还要走上三天的路,跟着靖王府的车马,不到两天就到了京城门下。
因有人打前站传话,祝家与胜亲王府的车马已候在城门外,闵王妃竟是亲自来接扶意回去,让扶意受宠若惊。
靖王妃下车与她打了照面,年幼时两府往来,她们亦是儿时的玩伴,如今各嫁南北多年不见,本是有无数的话要讲,便约好了婚礼之后,过府一聚。
扶意向众人辞别,见韵之依依不舍,便道:“回去替我向老太太行礼,你再来王府找我和郡主,我眼下不能来家中,但是你能来王府呀。”
韵之竟忘了她是自由的,立时高兴起来,催着姑母赶紧上车进城。
如此,胜亲王府的车马先行,闵王妃接走了扶意和她的嫁妆,剩下祝家人,换马换车,重新打点后,浩浩荡荡地回家来。
老太太带着儿媳妇和孙女们,早早迎在门前,恭迎王妃驾临。
虽说靖王府是异姓王,那也是太祖钦封世袭罔替,与皇族血脉沾亲带故的贵族。
莫说三百多年来代代出忠臣,无不保家卫国、功勋卓著,便是若万一有子弟行大逆不道之事,也有太祖恩旨在,不得连坐牵累家人。
沈家子弟,可谓是辈辈含着免死金牌出生,相比之下,祝家则要战战兢兢、辛苦经营,方能保住家业长久。
靖王府之显贵,非京城侯门世家能比,只因一家子人无心眷恋京城繁华富贵,也想远离纷争,上几代就已迁居外省,之后又随兵权转移,如今到了靖州。
车马停顿,众人拥簇王妃下舆,老太太与众夫人、小姐纷纷行礼叩拜,靖王妃上前拦住道:“就是母亲这样,我才不乐意回家来,您女婿外孙都不乐意来,闹得哪门子虚礼。”
老太太深知女婿和外孙们,有军务在身,不得擅离,哪里会被女儿的玩笑话吓着,眼下也不是寒暄的时候,要先侍奉女儿更衣洗漱后,让她先入宫面圣。
祝镕和韵之上前行礼,听孙儿说,扶意已经顺利被闵王妃接走,老太太欢喜不已,女儿则挽着她说:“那姑娘俊俏极了,您几时有这门亲戚,怎么不早早给外孙子们想着,合着外孙子不如孙子亲?”
老太太无奈嗔道:“你的儿媳妇都在呢,她们哪样不好,都是做祖母的人了,怎么还疯疯癫癫。”
一家子人,热热闹闹进门,门外再换马车,预备送王妃婆媳进宫,门里众人拥簇着母女二人往内院去,不消半个时辰,又浩浩荡荡地出来,直奔皇城。
看着车马远去,老太太笑着对众人说:“好了,一家人到齐,就等着七月十七,咱们迎新人。”
韵之和映之说说笑笑着搀扶祖母回家中去,大夫人跟了半路被打发了,她也乐得自在,并不愿在婆婆跟前伺候,将要走时,却见二夫人在一旁郁郁寡欢。
大夫人一辈子只生了个女儿,其实心里一直很羡慕老二家的儿女双全能生养,可如今瞧着,还不如不生,生的儿子抛父弃母,跟外头的女人跑了,生的闺女,眼里更是没爹娘。
眼下家中处处张灯结彩,只要她走出东苑,就躲不开,可原本长幼有序,此刻成亲的,该是她的小儿子祝平瑞才对。
大夫人故意道:“平瑞还是没消息吗,老爷他也一直在派人找侄儿,你心里想开些,早晚能找到的。”
见嫂嫂故意戳自己的痛处,二夫人冷声道:“恭喜嫂嫂,得了个能干的儿媳妇。”
这话大夫人听得出来,老二家的是在挖苦她。
言扶意精明能干,更要紧的是,讨老太太喜欢。保不齐将来家里的事,渐渐都会交在她手上,将来祝镕袭爵,早晚要培养下一代主母,就算是大夫人心里千万个不情愿,她也站不住不让权的理。
二夫人欠身,冷冷一笑后,带着下人走开了,大夫人本想嘲讽她,谁知反惹一身骚,心里越发记恨言扶意,深知自己和她八字不合,注定是死对头。
她气哼哼地回兴华堂,途径修缮一新的清秋阁,停下脚步问王妈妈:“都安排好了吗?”
王妈妈应道:“安排好了,往后小两口一举一动,都在您眼皮子底下。”
大夫人冷笑,继续前行,口中念念有词:“她有本事,就别落在我手里,不然祝家的规矩,够她受的。”
这一边,祝镕护送姑母进宫面圣后,便径直回到禁军府,交代了几件重要的事,待靖王妃转入内宫,他再折回宫中见皇帝。
面圣后从大殿出来,刚好遇上领旨进宫的父亲,祝承乾见儿子出了一趟门,回来愈发神采飞扬,猜想他在纪州过得不赖。
“没有在你岳父岳母跟前失礼?。”祝承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