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有年纪的妈妈则念叨:“大夫人自己失了人心,底下的宗亲们忍耐她已久,也是活该有今天。”
香橼对这家的事,知道的还不多,比起看大夫人的笑话,反而心疼自家小姐,将来也许这些“讨债”的亲戚们,就会冲着他们来,眼下就算大夫人有所不是,他们若说不贪,那也是假话。
“三夫人可真厉害。”香橼念叨,“这一招也太狠了,传出去,大夫人真是颜面扫地。”
扶意这会儿有几分饿了,但山珍海味一概不惦记,撕着半块馒头吃得挺香,听香橼这么说,她却道:“三婶婶哪里来这么大的能耐,敢张罗全族的人来找大夫人的不是,婶婶脾气虽急,并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更何况她是惧怕老太太的,把家里闹成这样,全家人跟着丢脸,若不是奶奶默许的事,她敢吗?”
香橼恍然大悟:“可不是吗,三夫人就算不怕大夫人,那也怕老太太拿家法处置她。”
扶意说:“等等看吧,恐怕奶奶,是要闹出些名堂来的。”
祝承乾本不想管家务事,可家里竟然越闹越凶,好几位同僚来问他怎么回事,皇后也派人来问,怎么牵扯上了杨家。
不能再等皇帝来问,祝承乾撂下朝中的事,匆匆赶回家中,刚好遇见胜亲王府的车马,女儿涵之带着安国郡主从车上款款下来。
“婆婆听说我们家出了事,遣我回来帮着照料,我来之前已经打听了,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不该劳动父亲出面,您是一族之长,该有您的威严和体面。”涵之劝道,“女儿会帮着母亲摆平这件事,请您放心。”
祝承乾深知今日的事,不少好吃懒做的族人也搀和其中,并非全是妻子的过错,而他真不愿去面对那些人,既然女儿出面了,他乐得置身事外。
“有劳郡主。”祝承乾向边上的尧年行一礼,便转身上马车,原路返回。
尧年对涵之说:“嫂嫂,家里的事我就不管了,我去见扶意,若是要我做什么,您再派人来叫我。”
姑嫂二人说好了,一同进门来,众人拥簇世子妃往兴华堂去,尧年半路转来清秋阁,进门支开下人,便道:“那个黑钱庄,查到线索了。”
扶意原是见到郡主高兴,满脸笑容,听这话,立时严肃起来:“查到了什么?”
尧年道:“果然还是明莲教的人,这次还查到,他们中有人能毫无阻碍地进出皇宫。”
扶意蹙眉:“开疆负责皇城关防,怎么会查不出来?”
尧年说:“这便是与他不相干,那些人有正经的身份,可以出入宫闱。”
扶意沉沉一叹:“看来我猜的不假,明莲教的头头就是他。”
这个“他”是谁,姐妹俩彼此心里都明白,不必言明,尧年喝了茶,一面好奇地问:“你们家里,这是怎么了?”
扶意往窗外看了眼,无奈地说:“我被软禁在这里,家里家外的事一概不知,眼下除了自己保重,什么也做不了。”
话音才落,香橼进门来:“小姐,兴华堂的人来传话,大夫人要您过去呢。”
扶意与尧年对视一眼,尧年笑道:“去吧,我就不过去了,我一个外人。”
目送扶意被众人拥簇离去,尧年在院子里转了转,想着不如去东苑看望表姐和孩子们,可才出门,就见慕开疆从远处来。
开疆是听说祝家乱了套,担心扶意的安危,特地过来看一眼,没想到迎面遇上尧年,彼此都是一怔。
好在紧跟而来的韵之打破了僵局,她一样火急火燎地赶来,问尧年:“郡主,您怎么在这里,扶意呢?”
尧年从慕开疆脸上收回目光,指向兴华堂的去处:“你家大夫人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