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三百年的家业,他没能守住,究竟是皇帝的错,还是他之过?
如今,连儿子,唯一心爱的儿子,都死在了边疆。
“走吧,这里出去。”引路的内侍,没好气地吆喝着,“你身上这味儿啊,怎么跟个死耗子似的,拘押公侯的牢房,不至于如此吧。”
的确,拘押公侯的牢房,比普通犯人的牢房强百倍,可祝承乾懒得拾掇自己,饭菜也是有一顿没一顿地吃,仅以续命。
这些日子,就连祝承业都想尽办法和狱卒牢头套近乎,企图找人想法子救自己,可祝承乾完全没有了求生的欲望,终日里望着高墙上方巴掌大的窗口,看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小的天空。
照例,进出宫闱要搜身,祝承乾却突然拒绝,不让侍卫触碰他。
几个内侍很不耐烦,侍卫们也没好气,正要群起而攻之,开疆带人走来。
“慕统领,祝犯不肯搜身。”侍卫禀告道,“我等奉命,不可让任何人夹带违禁之物离宫。”
开疆道:“我奉皇上口谕,送他回大牢,你们不得阻拦祝犯,让他走吧。”
“这……”
“不如,你们去问过皇上,我在此等候?”
侍卫们忙道:“不必不必,这就放行。”
开疆走上前,淡漠地说了声:“伯父,可以走了。”
祝承乾晦暗的眼睛里,亮起微弱的光芒,带着仅存的希望问:“开疆,镕儿他……”
慕开疆垂首道:“伯父,节哀顺变。”
“镕儿,真的?”
“是,他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了。”
祝承乾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开疆身后的侍卫上前来搀扶,开疆冷漠地说:“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