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禁军侍卫退出去一大半时,殿内打头愈发激烈,突然有什么东西被猛地摔在殿门上,震耳欲聋的巨响,吓到了所有人。
祝镕与太子对视一眼,他转身进门来,惊见是郡主倒在地上,更有大内高手挥刀而来,祝镕立时拔剑迎战。
嘉盛帝身后,慕开疆双拳紧握,看着尧年被踢飞的时候,他差一点就要冲出去,仅一瞬之差,祝镕出现在了门前。
他的心落回肚子里,继续无视眼前的打斗,留在了皇帝身边。
尧年被太子派人抬走,她口吐鲜血,视线模糊,临离开时,伸手指向了高阶上的慕开疆,怨恨交织,满腔的不甘心,几乎用尽最后力气喊了声:“慕开疆……”
皇帝听见,仓皇转身看向开疆,眼神恍惚:“你、你也要背叛朕?”
开疆抱拳道:“臣,誓死守护皇上。”
“为什么?”嘉盛帝已经看见了门外的太子,看见了殿外空荡荡,早已没了侍卫把手,而祝镕的到来,迅速占了上风,现在已经是二对二,没有胜算了。
连妻子和儿子都背叛了他,他不相信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愿意一直站在自己的身边。
“不为什么,这是臣的使命。”开疆道,“皇上,臣为什么要背叛您?”
嘉盛帝呵呵笑道:“朕……怎么不敢相信。”
在太子的命令下,又进来几个高手,帮着祝镕和胜亲王一同制服了剩余的两位大内高手,殿内已然一片狼藉,只剩下那张龙椅,依然金光灿灿。
“父皇,事已至此,是儿臣不忠不孝。”太子走来,满目悲怆,“大势所趋,儿臣这么做,是为保全您的性命,是为了京城百姓免遭战火荼毒。”
他跪下,向父亲叩首行大礼,皇帝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他趴在那里,被打得遍体鳞伤,一级一级台阶爬上来,恳求父亲的原谅。
而他所做错的事,仅仅是没有在国宴上露出笑容……
“朕没有错,没有错!”
皇帝怒吼着,奋力将手中的大刀掷向太子,眼看着刀尖直冲太子头顶而来,胜亲王冲上前,一脚踢开了长刀。
他将侄儿搀扶起来,冷静地说:“皇叔的兵马,就要进宫来,禁军侍卫必然会抵抗,你前去调停这些事,圻儿不会为难你。”
太子满眼通红,含着泪最后凄凉地看了眼父亲,便转身往门外去。
“镕儿,你把人都带下去。”胜亲王一面吩咐,一面指向台阶上的慕开疆,“你,也出去。”
皇帝跌跌撞撞转身来,只见开疆从腰上解下了沾毒的匕首,放在了桌案上,再向皇帝躬身施一礼后,大步走了下来。
祝镕也解下了腰上的匕首,交给胜亲王:“这是皇上给我和开疆的匕首,刀刃上沾着毒液,原本是用来取您和世子的性命,王爷,这把刀给您吧。”
胜亲王接过,负手立在阶下,祝镕带着人离去,和开疆一同走出了殿阁。
殿门在身后合上,轰隆一声后,整座皇宫都安静了。
“为什么?”祝镕问,“你总该有个理由,郡主被打成那样,你也不出手?”
开疆淡淡一笑:“你不是来了吗?你不来,我自然会出手。”
祝镕说:“可是郡主不知道。”
开疆垂下眼帘:“我没什理由,我脑子笨嘴巴也不利索,我理不清讲不清,别问了。”
忽然,殿内传来一声凄凉而狰狞的惨叫,仿佛在地狱里挣扎,那深深的恐惧,令人不寒而栗。
兄弟二人互相看了眼,又匆匆避开了目光,仿佛怕读出彼此心中的不忍,他们跟了皇帝很多年,他们也曾为了自己的君主骄傲过。
宫门外,在太子的调停下,项圻顺利带兵入宫,扣下了朝房里的文武百官,掌控了皇城各处关卡后,便与太子一同来到大殿前。
门前只有祝镕和慕开疆把守,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然而太子先崩溃了,哭着跪在了台阶上,项圻想要搀扶起兄长,可怎么也拉不动。
“镕儿,开门。”
祝镕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王爷的声音,立刻转身与开疆一起推开殿门,只见王爷满身是血。
再往殿中望一眼,皇帝倒在了龙椅上,鲜血不停地流淌下来,顺着台阶,王爷踩着这鲜血,走出了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