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却说:“平理去吧,奶奶找你。”
平理一溜烟地就跑了,平珞不禁恼道:“你不要为了讨他们喜欢,就一味地纵容。”
初雪冷下脸说:“在你眼里,我对弟弟妹妹疼爱,只是为了讨他们喜欢?”
平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
初雪气道:“你都说出口了,还不是这个意思?”
平珞的气势瞬间弱下来,好生哄妻子:“你明明知道的,何苦生气?”
隔着柱子,门前传来笑声,平珞眯眼看,才发现弟弟妹妹根本没走,躲在柱子后看热闹,气得他大声呵斥:“都给我站住!”可是小家伙们一哄而散,嘻嘻哈哈地进门去了。
“你看你。”平珞抱怨道,“他们一个个,如今都不怕我,我将来如何主持家业。”
初雪温柔含笑:“可是成天凶巴巴,逮着谁就训话,一两次也罢,时间久了,兄弟姐妹真的怕了你,可就要离心了。家里的事,往后都听我的,我不会教坏他们,也不会纵容,你什么都要抓在手里,如何使得?你不累,我还心疼你累。”
只见平珒从门里出来,向大哥作揖:“四哥要我来请大哥和嫂嫂进去用饭,请你们别在门外腻歪了。”
便听门里传来平理的喊声:“祝平珒,你怎么说话呢?”
平珒一脸无辜地看着长兄,平珞揽过弟弟说:“等着,大哥替你收拾他。”
这个时辰,祝镕一行已经到了驿馆,他因公赴纪州,沿途可投宿朝廷驿馆,虽然省去找客栈的麻烦,但少不得要应付一些官场上的往来。
原本赶着天黑前到达,为的是带扶意去近处转一转,结果一落脚,祝镕被地方官包围着,扶意也得到女眷们的热情招待,两口子各自脱身时,天色已晚。
好在,今日月圆之夜,夜风清凉,并肩坐在院子里,看月朗星稀、分食瓜果,也十分惬意。
“再次出远门,前呼后拥,住这么宽敞干净的驿馆,不敢回想,去赞西边境那段路,我们是怎么走下来的,你还怀着孩子。”祝镕感慨亦自责,“总觉得是很遥远的事,实则才过去半年,可见我下意识地想要遗忘那段辛苦,时至今日,我依然后悔,没能护着你和孩子。”
扶意道:“这会儿闲下来,看月色吹夜风,你才惦记感慨两句,转身到了纪州,跟着王爷忙得昏天黑地,你就都忘了。”
“我不会……”
“忘了才好,何苦记着?”
“是,忘了才好。”祝镕定下心来,就着扶意的手吃了一块蜜瓜,说道,“对了,我们回纪州的事,父亲母亲并不知道,这事你知道吗?”
扶意很惊讶:“王爷没有提吗?”
祝镕说:“听大姐姐的意思是,让我们给爹娘一个惊喜,你没往家里送信吧?”
扶意摇头:“这些日子忙里忙外,顾不上,想着反正要回去了。”
祝镕笑:“我们到时候,就悄悄回去,让爹娘高兴高兴。”
扶意不禁兴奋起来:“我要偷偷看我爹,是不是背着我欺负我娘。”
祝镕嗔道:“说好了,不许和父亲吵架,不然我也不帮着你,每回都后悔,每回还吵,你累不累?”
扶意已经有些生气:“我都能预想到,去了纪州,你就会站在我爹那边,往后都不帮我了。先说好了,你可别气我,不然我就收拾包袱回京城,你自己在纪州跟我爹过吧。”
祝镕笑得把瓜呛了,扶意忙给拍背顺气。
可没来由的,想起上午出城时,韵之在马车上说的玩笑,她心中不免热乎起来,气息暧昧地问:“镕哥哥,你不问过我,就决定不住书院,是不是另有所图的?”
祝镕停止咳嗽,回眸看着妻子,不知是月色太美,还是她眼眸太媚,一时竟迷了心神,仅剩的一些冷静和理智,让他不得不提醒扶意:“不闹,这是在驿馆呢,那么多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