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忽然作响，谷珊纳看了看监视器，竟然是彼得站在门口。
“哎，餐厅出事了？”她纳罕着，过去给彼得开门，“迪克你装一下真正的烤鹌鹑哦。”
“那是自然。”迪克懒洋洋地烤着太阳，暗自好奇彼得为什么跑到谷珊纳家里来，这么熟门熟路，他以前经常来吗？
“老板娘，有个老头给你的。”彼得递来一份快递，“我说你很快就回餐厅了，他非要我立刻马上迅速送到你手上，态度极其坚决。”
谷珊纳：“什么老头？”
“不认识，他说你看了内容就知道了。”彼得茫然道，“寄件人那栏什么都没填，我捏着像是文件，难道是恐吓信？”
谷珊纳悚然：“不、不至于吧。”
她环顾四周，想找一把拆快递的小刀，却听彼得道：“哎，这个季节还有西瓜——哦，是玩具啊。老板娘，你怎么养只烤鹌鹑做宠物？”
迪克：“……”
谷珊纳心头一咯噔，小刀也不找了，连忙道：“啊，是呀。当时整炉烤鹌鹑，就它最吸引我的注意。这只烤鹌鹑的外观是多么完美，颜色是多么诱人，我完全不舍得吃。”
彼得：“可是，食物毕竟是食物，又没经过防腐处理，很容易坏的。”
迪克：“……”
谷珊纳干笑两声，绕过彼得，挡在茶几前，温柔地抚摸烤鹌鹑的小翅膀：“哪有变质，你看——”
噗！
这是迪克变回人形的声音。
咔嚓！
这是西瓜装饰盒被迪克的屁股压成八瓣的声音。
大神还贴心地列出了相关设备的清洁、调试方式，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看得谷珊纳头疼，她原以为自己算是不错的业余厨师，现在才明白距离专业水准还差得很远。
幸好，所有的大型电器暂时没有送到，她还有时间补课。
哎，要是能招到专业的餐厅管理员……专业术语叫什么来着，店长还是经理？总之，要是有一个专业人才帮忙就好了。
然而，谷珊纳数数账户里的余额，再看看专业店长的酬劳标准，心酸的泪水在奔腾。
穷啊，雇不起啊！
谷珊纳欲哭无泪，扶贫系统还真是坚决贯彻扶贫先扶志，扶贫必扶智的伟大理念，这是把她从死宅朝着商业强人培养啊。
悦耳的铃声响个不停，手机在谷珊纳的手里震动，她却理都不理。
迪克忍不住偏头，提醒道：“你……你的手机响了。”
“嗯？”谷珊纳迅速低下头，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几个字后，脸色更差了。
迪克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神色变化，浑身一凛：难道是催债的？
这段时间，谷珊纳是局里最热的话题之一，甚至连他的搭档都对她格外关注，闲聊时总跟他提起。
因此，迪克时常能听到几句关于谷珊纳的传言，知道她是因为父母投资失败双双中风后，才到哥谭拯救家业的。
出于礼貌，迪克没有冒然询问，只是暗中观察谷珊纳的神色，却见她深吸一口气后，接起电话。
对方说的是中文，听声音是中年女性，语气还算平和。而谷珊纳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没有争吵，也没有尖叫，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迪克放心了。
但迪克没看到的是，谷珊纳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正紧紧攥着手机，力气之大，使得青筋凸起，骨节微微发白。
她尽量冷静地对迪克道：“我就在公寓这里下车，谢谢。”
“好啊。”迪克说着，将车稳稳停靠在街边，“那么，回头见。”
谷珊纳勉强笑笑：“回见。”
她一路狂奔，直到关好门，疯灌了一罐快乐肥宅水，心头那股躁郁之气才逐渐平复。
“近期抽时间回一趟家，姨妈想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必须去见。”
说笑呢，自己的婚姻都一团乱麻，现在却来逼着她相亲，What are you 闹啥咧？
所以她硬邦邦地顶了回去：“我没空参与你们的无爱繁殖计划。”
对面没说话，她挂断后也没有再打来。
*
目送谷珊纳离开后，迪克没有着急走，他稍稍调整不自然的情绪，拨通了沃利的电话。
电话瞬间被接听，沃利语速飞快：“迪克，你终于想起我了！”
“说的好像我平时不约你出来似得。”迪克笑笑，“还在纽约吗？有事找你帮忙。”
沃利欢呼一声，兴奋无比：“什么事你说，兄弟我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帮你办到。”
“别说的那么壮烈，就是查一个人。”迪克抽出放在副驾侧的iPad，调出一份资料，“叫帕克，彼得.帕克。”
沃利：“得嘞，最多24小时，什么都给你办得妥妥的。”
迪克发动引擎：“谢啦哥们儿。”
“停车停车！”
隔着防弹玻璃，迪克隐约听到几声惨叫，电话对面的沃利也听见了，立刻道：“出任务呢？行，我先挂了。”
迪克随口“嗯嗯”两声，按掉电话，疑惑地向音源处看去，一只高大壮硕的木乃伊，正挪动着小短腿，缓缓向他跑来。
迪克惊了一跳：“什么玩意儿？”
木乃伊艰难跋涉到车边，敲敲副驾的玻璃：“妈的，累死我了，想念我的大翅膀。”
迪克瞠目结舌：“路……路西法？”
“是的，就是在下。”路西法喘得死去活来，“快给我开门，我的手不方便。”
废话，裹成这样，手指还能动吗？
迪克没好气，转身替他开了后排的门：“坐后排去，你还嫌不够显眼呢？”
路西法哼哼唧唧，一边努力朝车里爬，一边抱怨：“哼，明明对珊纳笑得春光灿烂，见到我就一副恶霸脸！”
迪克板着脸：“胡说什么呢。你……你搞成这样做什么？万圣节早就过了。”
路西法想眨眨眼，但这具身体的眼睛在绷带的层层包裹下，小得几乎看不清，无法精确传递他的感情。
他只好放弃目光交流，委屈道：“是你让我注意伪装的呀。”
迪克额头的青筋直跳：“我说的伪装是指棒球帽、墨镜和围巾，不是把自己裹成拉美西斯二世！”
“原来如此！”路西法恍然道，“你早说嘛，害得我和达米安缠了一早上。”
“……”迪克无语，迅速发动车子，“路过的人都在看你！”
“看呗，反正又看不到我的脸。”路西法得意洋洋，“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迪克：“…………”
路西法关切道：“怎么了？”
迪克憋着一股气：“你道别留张纸条不就好了，那么大张旗鼓……”
“大张旗鼓才符合我的作风嘛。”路西法不以为然，“我已经把小黛西交给提姆和杰森了，他们会和她的恶毒继姐好好‘谈谈’。”
小黛西就是那个可爱的金发小萝莉，在路西法的神光离开她的身体后，她又重新活了过来。
路西法还担心她记得之前的事，但经过检查，黛西甚至连自己从十八楼坠落这事都不记得，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阴影。
迪克点点头：“那你为什么还不快走？”
“你好无情。”路西法单手捂住胸口，“你以为回地狱是叫Uber就可以了吗？”
迪克不耐烦道：“不然还要怎样？杀鸡杀牛举行盛大祭祀典礼欢送地狱之王回家吗？”
“你敢用沾满沙门氏菌的活鸡献祭，我就和你绝交。”路西法困难地系好安全带，“去酒吧，我得喝一杯，看一段舞蹈再上路。”
迪克：“…………”
*
之后的几天，谷珊纳都忙着研究餐厅经营攻略，她订的设备还在路上，预计还有三天才能送到。餐厅里没什么事，她索性给员工们放了几天假，回去钻研本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