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的手攥紧了衣角。
“阿雪,”崔颍正色道,“你之前的事情,算你哥不够尽职,一直都不太清楚。”
“但是,别摆出这样的表情啊。你在我心里可是一直很优秀的,这样下去,万一对面不能给你想要的回应……你怎么办?”
崔雪登时转身离开:“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秦朗是我恩人看中的人才,多关注他是很正常的。”
甩上门的一刻,他听见那人的叹息。
“别急……你很快会明白的。”
……
崔雪在不断的思考中迎来了新的早晨。
他听见秦朗闹钟响起的声音。
对方向来没有赖床的习惯,很快就坐了起来,看见他还睁着眼睛,诧异道:“崔队,你该不会是……没睡吧?”
崔雪轻咳两声,掩饰自己语气的不自然:“偶尔会这样,很正常。”
秦朗皱眉,揉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转身坐在床边,把脚伸进拖鞋,缓缓说:“崔队还是再躺一躺比较好。”
“我跟你一起。”崔雪拒绝了他的建议。
秦朗无奈一笑:“好吧。”
说着,他把上衣和长裤脱掉,叠好放在一边,换上日常的服装。
崔雪盯着他的背影,疲倦令他一时失神,在原地发起了呆。
秦朗转过去,见他还坐在原地不动,伸出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说:“崔队,你还是再……休息休息?”
崔雪甩了甩头,把疲劳抛出自己的大脑。拿过昨晚准备的外衣,钻进被窝里换。
秦朗出门漱口,脑中不着边际地想。不知是否错觉,总感觉崔雪和他睡了一个多月,比起刚开始毫无下限的坦诚相见,反而愈发收敛了不少。先是买了睡衣,而后是分开枕头和被褥。
从上周开始,对方甚至都没在他眼前换过衣服,每回都钻被窝去解决。出来的时候不是穿反了前后,就是把头发弄乱得像个鸟窝。
秦朗百思不得其解。
但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他对着镜子用毛巾擦脸,把毛巾挂到旁边的支架上——那是舒羽来了之后才置办的新东西。
过往,有洁癖的张嘉弈,根本不会把自己的洗漱用具暴露在厕所的空气里。但舒羽只是单纯的对生活质量有要求,所以自己动手把公共区域改造了许多。
塑料架子上,放了一排的洗手液,刮胡泡,肥皂,牙膏,牙刷杯等物品。其中,洗面奶和水乳是舒羽来了之后才有的产物。
齐林生,张嘉弈和崔雪硬是靠着端正的底子,横行在“帅哥”的行列里。只有舒羽这个相对精致一些的男人,算是帅得比较合乎情理。
楼下,秦朗遇见了值早班的张嘉弈,对方告诉他说齐林生在做早餐。于是,秦朗着手开始摆饭桌。
刚摆好碗筷,一个瘦削的身影就飘下来了。
张嘉弈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人的腿:“崔队?醒了啊。”
秦朗看了一眼,道:“不,奕哥,这个是……”
“嗨,”崔颍闻声停住脚步,弯腰趴到扶手上,把笑脸卡在空位上,朝张嘉弈打招呼,“你就是张嘉弈?初次见面,我是崔颍。昨天很晚才回来,没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对不起啦。”
张嘉弈瞪大了眼睛,伸手揉了揉:“……兄弟,你谁啊?”
崔颍笑着把散下来的长发别到耳后:“崔雪他亲哥。”
“……久仰久仰,”张嘉弈很是吃惊,“长得真他妈像。我一瞬间没看清楚,以为崔队戴假发准备女装了。”‘
秦朗看了眼崔颍,没绷住,直接笑了出来。
光是看背影或是侧脸的话,身型和面部轮廓都很柔和的对方,走在路上确实容易被认错。
不过,崔颍居然没有见过张嘉弈。
这点令秦朗多少有些吃惊。毕竟张嘉弈和崔雪至少认识五年有余,而崔颍是两年前才开始没有当面和崔雪接触。
崔颍看他一眼,笑了笑:“我见过钟铭涵和区健两次,周哲还是我同学的朋友。那时候的周末,嘉弈和林生好像都在跟着舒羽队长加训,所以就很不巧地错过了。”
“是的,”张嘉弈那边确认了这点,“我从钟副那里听说过,你们两兄弟确实长得很像。这回总算能满足我好奇心了。”
崔颍脸上挂着笑意,走过来帮秦朗放碗筷。
秦朗朝他点头致谢,转身要去厨房找齐林生,却被拦住了。
崔颍将手横在他的胸前,把人挡在厨房门前:
“……秦朗,是叫这个名字吧,”他把嘴角控制在一个没有善意的弧度,眼里的热情尽数散去,“你来这里认识崔雪多久?”
“也……不久,就四十多天吧,”秦朗有些疑惑,“我是他的粉丝。颍哥有什么事吗?”
“四十多天,”崔颍喃喃重复道,“不长也不短,足够了,啧。”
他抬起视线,恢复了笑脸:“有空的话,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