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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第 188 章(2 / 2)

只要抓住这一点,清洗时候其实十分容易。

因为这头猪,包拯和陆小凤均都对夏安然特制的猪圈起了好奇心,见剩下几人并不反对,又都是江湖人士,不拘小节,几人便在饭前先去了猪圈。

夏安然对猪圈的印象来源于后世的影视宣传,他见到的其实是比较专精饲养的那种,而非大规模商业化饲养,故而在他的印象里猪圈就是干干净净的,分开卧房、厕所、食堂的那种,咳,所以他做出来的猪圈狠狠震撼了大宋人。

猪圈不大,这是为了控制猪的运动量,卧室用厚厚的稻草铺了一层,上层还有挡雨的挡板,若是下雨的话雨水会被引流下来冲到地上,而猪卧室地方的地势要略高于厕所等活动场地,且呈现一个视觉上看不太出,但是的确存在的一个坡度。

也就是说如果下雨的话就等于帮忙洗了猪圈。

而同时,猪圈的左右两边都有挡雨的地方,一侧通去食堂,一侧通去厕所。

食堂里石槽是用岩石制成,高度刚好可以让猪轻松吃到,并且不可能会被拱翻。

他们到的时候为了演示,猪倌便往里头倒了几勺子的糊糊状饲料。立刻便听到了哼唧声一片,似乎因为听到了铲子和石头撞击的声音,几头比牵来的大肥猪稍稍瘦一点的头尾均黑模样的金华猪,从卧室一溜小跑跑去了食堂。

“这……吃食也是熟的?”陆小凤咂着嘴看着糊糊被摊开后明显的热气,似乎是为了照顾花满楼,他特意将情景给形容了出来,末了之后问夏安然“你这水煮熟也就罢了,怎的连食料也要煮熟?”

夏安然笑道“这便是养豚啊。”

见众人纷纷看来,他道“做最舒服的窝,给他最好的吃食,最好的环境,他什么也不必想,也不能想,没有足够的运动量之下,摄入多过于消耗,自然就只能长肥了。”

至于长肥后……当然就是被人给吃了。

这里的聪明人闻言后纷纷沉默,他们一时间表情都有几分复杂,只以为夏安然这是在自嘲。

他所受到的待遇何尝不是如此,住在汴京城的宅院里头,当今要什么给什么,衣食住行均不必操心。

这平南王如今几句话一说……倒也有几分意味深长——包拯这样想。

夏弟养猪居然还养出心得了——这是知晓内情的陆小凤的想法。

“我滴个乖乖,这比咱的宅院还精细啊。”——这是压根没多想的四大护卫,随后他们就被别庄的侍人们不着痕迹得打量了好几眼。

正当此处气氛微妙之时,原本嘴里嚼着黄瓜的大猪后退两步,一个急冲直接蹿进了半人高的栅栏里头,在不知情者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冲向了“食堂”。

“这……它,它能自由出入啊?”四大护卫中一个惊呼“那,那这栅栏有甚用?”

“没什么用吧。”夏安然好脾气答道“再高的栅栏也挡不住心甘情愿啊。”

里头的环境太好了,对于猪来说那就是天堂,它何必逃呢,别说逃了,就算开门它们都不会出去。

猪是一种很聪明,也很恋家的动物。

夏安然刚说完这一句,便觉得房内气氛更加奇怪了,咦,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他正不明所以,却觉得自己的手被轻轻拉了一下,白锦羲牵着他说了一句“今日吃哪头?”

哦哦,原来是饿了吗?也是,总待在猪圈门口总不是个事啊,错误理解众人表情的夏安然笑道“因为要放血又要处理,若是待到我们来了再挑便有些来不及,故而我吩咐人今早便挑上一头杀了。”

“诸位且先随我来。”

眼看着夏安然悠然走在前头的模样,跟在他身后的包拯心中很是复杂。

他自不会以为方才一番话是平南王就事论事,他入官场已有数年,自不再是过去那一个听琴只听琴音的包拯了,他早已习惯去品一品那弦外之音。

正因为此,他心情才更加复杂。

夏安然这一局可谓死局,即便他的身份不是平南王世子,就看他的长相便无可能自由恣意,哪怕官家肯放,臣子也难放。

而正因为他是平南王世子,方可保生命平安,但也因为他是南王世子,未来如何亦是不可知。

这身份究竟是好是坏,当真一眼难清。

而如今这位平南王同他说这些,可是为了向官家表达自己安于囚此吗?

包拯对这位平南王的观感一直不错,三分因为其低调不闹事,七分因为其投入官家下头,现在看情况……哎。

夏安然并不能和这位难得善感的包青天搭上脑电波,他此时正笑着同在场的几人确认是否有忌口,得到一致否认的答案后,他很快就将菜单拟好交给了此间管事。

就在后厨烹饪之时,几人便跟着一样没来过这儿几次的主人四处走走参观,顺便沿途看到了站在柿子树上捕鸟的豹子。

看到这一幕的夏安然惊呆了。

这座庄子上的柿子树装饰作用多过于食用价值,柿子是一种哪怕成熟了也不太会落下的植物,故而这些柿子果平日里头仍由有其悬挂在枝干上,一来好看,二来也算是投喂冬日缺食少粮的鸟雀。

而此时小豹子便埋伏在了柿子树上。

此时树干上叶子早已掉去,小豹子皮毛为灰色,夹在白色云纹,不动的时候倒是挺贴合树皮模样的。

它目光专心,视线紧紧盯着一只想要来啄食柿子的小雀,小雀尚在四处观望周围是否安全,它显然没有意识到这棵树上有猫先一步埋伏了,只将其当做了一块树结,便落在了柿子树干上,小嘴吧唧一下啄破了柿子冻硬的外壳,然后专心致志得吃起了这难得的美餐。

就在此时,小豹子双足一蹬,它扑的方向要稍稍高处小雀一些,雀鸟受惊飞起,其方向恰与豹子跃动方向相同,便轻轻松松被小豹子一爪子拍在了地上。

然后小豹子一个翻身,迎着小雀掉落的方向踩去,将之稳稳踩在足下。

猫科动物便是如此,它们真心杀戮的时候不多,平日里头却将大半精力放在玩耍以及磨练捕猎技巧上头。

小雀被踩得一声哀鸣,小豹子几番作势抓放,将之玩弄于股掌。

此番姿态看着便极其残忍,然现场几人却无一人阻它,只因这不过是自然界的弱肉强食,豹子从这番捉放举动中获取捕猎经验,若是它一个没抓住,小雀便也能逃了。

捉放本就是一种风险,一个敢玩,一个多了奋力一搏的机会,在场均是男儿郎,自然不会再此间上头多一些无谓感怀,最后这只小雀被小豹子三两口吃进了肚子,它还捡了几根羽毛拿来讨好夏安然,羽毛被夏安然收了去,然后在它头上摸了两下。

这时,展昭忽而开口“王爷,敢问这可是云豹?”

夏安然愣了愣,他有些不确定得说“这只是我当时在金华时候在市集上买得,当时只以为是猫崽,后来带回家才发现此猫当时连牙齿都没长出来,问了人才知此当为豹。”

“至于是不是云豹……我却不知。”

展昭闻言一拱手“在下恰曾见过云豹,若王爷不介意,可否让在下一验?”

夏安然自然无可无不可,便见展昭躬下身,他一手轻柔钳制住略有些骚动的豹子脑袋,然后手一撸将豹子身上的毛抓开,细细验了毛下的绒毛颜色,又翻看了豹子的牙齿,以指为距测了他的脸部比例,最后松开了毛发已经有了炸开毛趋势的小豹子“王爷,此当为云豹。”

他说出了最终的结果,其笃定态度让人生不出疑心。

夏安然听闻答案后,随手一把就捞着生气的豹子前肢把它扛了起来,然后学着小时候的模样让它的两只爪爪搭在自己肩上,胸腹相贴,一边顺手从上到下撸着豹子毛。

重,重了好多。

很久没有这么被抱着的小豹子咕噜咕噜得在夏安然耳朵边上抱怨,他随口应了,然后问展昭“展护卫,你所说的云豹……是何?”

展昭见到在夏安然安抚下很快就安静下来的小豹子顿时笑眼弯弯,“禀王爷,在下曾于南方云游,于山峦间曾见过这豹,”

“此豹身量较小,身侧有六块云状的暗纹,以鸟猴为食,且因终生配偶制,在当地很受欢迎。”

见夏安然表情顿生古怪,展昭便以为夏安然是在困惑于豹子身上的云纹有些模糊,便道“其长期生在南方,如今到了北边,想来是不适应环境,故而毛色略浅。”

“然当地人曾教过在下辨认之法,应是无错。”

“本王倒不是在想这个,”夏安然空不出手,他一只手拖着豹屁股,另一只手压着豹脑袋,听闻展昭此言便笑道“本王想的是,这小胖子居然还能捕猴……”

“想来是怕冷,方才努力屯膘吧。”陆小凤不以为意,他趁着小豹子安静,飞快伸手揪了一把尾巴,薅下来两根豹子毛,然后坏笑着嘲笑了一句,小豹子不知道是谁摸了它的尾巴,它现在被夏安然安抚住,左看右看瞧不到嫌疑人,便只是甩了好几下粗尾巴,权做表示不悦。

倒是花满楼言道“在下久居南方,倒也的确听闻过这豹子,言其稍比猫大,口鼻突出,常于林间潜伏甚少下树,偶可猎鹿,很是凶猛。”

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一只虽然很小但是超凶的大猫,而且心有多大,胃就有多大。

居然还能猎鹿……还是单枪匹马得猎鹿?真的不会被踩成一张豹子皮吗?

被夏安然撸着的豹子眯着眼睛,不知道这些人正在讨论自己,只是它模样看着懒散,但是眼睛始终不曾闭上,警惕得很。

“林民上山时亦是会捡到被母豹弃养的小豹,亦有不少林民意图养之,鲜有成功,幼豹离开母体后存活艰难,故此豹……”花满楼抿唇一笑,语带几分调侃“想来同夏兄是有缘的。”

夏安然心中大石终于落地,他之前一直觉得小豹子怎么生长期这么长,会不会是幼时因他投喂狗奶之故,影响了豹子的生长情况,现在终于有了答案,因为它成年了就是这么大呀!

终于得到了小豹子的真实身份,夏安然心中愉悦,恰管事来报午膳已备妥,他便请众人且先去吃饭。

午膳丰盛,又因包拯是为猪肉而来,夏安然便让下头主要以猪肉的烹饪方式为主,因主人家爱吃猪肉,此间厨匠自然会在此下功夫,加上之前夏安然也准备了不少菜谱提前给了他们,这一餐吃的这几位客人胃口大开。

醋溜、糖醋、红烧三法简直闻所未闻,尤其是红烧、糖醋之法配上猪肉简直绝配,就连小排的骨髓中都带着甜香。

对于爱甜的宋人来说恨不得将骨头也嚼碎了吸吮干净。

一桌几个大男人飞快得将一桌菜全数清理干净,只有在最后吃到蒜泥白肉之时,包拯才有功夫琢磨了一句“咦,这肉竟无腥”

夏安然就一直等着这一句呢,雄性激素等等原因比较复杂,他只是简单说了一句“正是因阉割之法,”

见包拯看来,他笑道“具体原因本王不知,只听闻乡间小民言曰此法大善,本王便养了几只,今日亦是首次尝试。”

他这样一说,包拯自然不好多问,只是默默将此事记在了心头,其实从方才他便隐隐觉得有哪儿不对,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又因为吃得太过愉快,使得他脑中思绪繁杂,最后只留对食物的渴望。

正当他苦恼之时,忽而见到厅外蹿过去的一只豹子,然而他猛如醍醐灌顶,终于意识到了哪儿有问题,他缓缓放下了筷子,神色一扫方才轻松,问到“王爷,下官有一问,还请王爷解答。”

他这骤然间强硬起来的语气让桌上众人都有些莫名,纷纷看了过来,就见这位权知开封府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按我宋律,世子无诏不可离封地,敢问王爷为何会在一年前出现在金华?”

夏安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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