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家迎来了多方的打压。
主要来自于百姓。
薛家本来就是民间起义,身边拢聚了不少商人土匪流民,这些人最关心的不是谁坐了龙位,而是谁能让天下百姓吃饱穿暖。
薛家的一些问题悄悄暴露了出来。
薛家内部也出现了矛盾。
再加上外面的煽风点火,百姓对薛家越来越有意见。
二月春风刚刚有了暖意的时候,也是人心骚动的季节。
京城中的商会被砸了。
全部被抬高了价位买不起米粮的百姓给下了手。
不光是商会,这些商人的家中,薛家,不是被破石头砸,就是被恶臭的泔水泼,家丁根本无法阻止大批百姓的行为,接连多家被破门而入,烧打抢夺。
不少商户根本和百姓不敢怼,灰溜溜带着一家人溜了。
京中薛家一派的商户元气大伤。
包括薛家在内。
薛家人足足十天不敢出门。只要是被人看见是薛家大门后门走出来的人,迎面而来的就是破石头烂鸡蛋和泔水。
就连京中巡逻卫,远远见了都绕道,连象征性阻止一下都没有。
就在这时,宫中又传出来了一个消息。
被封做县主的薛婷婷为了给自家人出气,让晋安公主替她出头。被公主婉拒后,大闹勤政殿,耍泼之中,险些弄伤了公主。
瑟瑟躺在床上,她的左臂用白色的布缠绕了几圈。她面色苍白,虚弱地咳了咳。
垂帘外,太医还在大发脾气,怎么让公主遇上了这种危险的烫伤。
朝臣挤了一外殿,无不面色凝重,仔细一看,大多咬牙切齿。
“公主。”
打破沉寂的是周相国。他颤巍巍道:“薛家狂悖轻薄,当真是令人不齿的败类!养出如此女子的薛家,公主万万不可心软!”
瑟瑟捂着小臂,在周灵的搀扶下坐起身,她娥眉轻拧。
“本宫本以为,薛家会感谢皇恩,回馈百姓,没想到居然做出这种事,还教的自家女儿如此狂悖!”
瑟瑟深吸一口气。
“罢了,倒是本宫把薛家的心给养大了。”
“相国,此事你看着办吧,本宫不想再管薛家了。”
瑟瑟恹恹。
周相国拱手:“是!”
“伤及公主,薛家女婷婷,撤去县主封号,罚杖责五十,如果活下来,送回薛家。至于薛家……老臣以为,是时候该让人管管了。”
周相国说的很委婉。
薛婷婷熬过了五十杖,被送回给了薛家。然而伴随着薛婷婷等人回来的,是一群教导嬷嬷,奉旨前来教导薛家所有人的礼仪。
这不算是罚,可却是狠狠打了薛家人的脸。
一个全家被点名为没有礼仪的家族,还有何颜面在全京城的人面前,耀武扬威?
更别提那些弃薛家不顾而去的商家们,背后又给薛家带来了多少麻烦。
短短二十天,薛家靠着郑家吞噬地盘涨起来的力量,全部跌倒谷底。
这些也并没有回归到郑家,而是不知不觉间,从郑薛两家,转移到了瑟瑟的手上。
与此同时,驻守边境几个月的李甲优养了一个月的伤后,启程返京。
穆宁在李家抵达京城前两天,率领着实打实的三千虎贲军,高举着旗帜荣耀归来。
站在城墙楼上,瑟瑟与周相国迎接着凯旋的虎贲军,她俯视着城门外列队整齐的三千精兵,眯眼笑了。
“老臣恭喜公主殿下,距离公主的目标,还有咫尺之遥了。”
周相国看着瑟瑟,眼睛里都是复杂。
一个娇憨的公主,居然能步步算计,筹谋天下到把几家势力玩弄与鼓掌之中……
或许,这就是天注定的帝皇罢!
瑟瑟与抬着头张望的穆宁四目相对,她眉眼一弯,笑眯眯朝穆宁比了一个口型,穆宁慌张低下了头去。
瑟瑟漫不经心道:“这咫尺之间,可需要相国的大力相助了。”
周相国恭恭敬敬一拱到底:“老臣,誓死为公主效命!”
“异族。”
瑟瑟语调慢悠悠地:“缺少土地,没有肥沃的农田,就算开春,也比冬里好不到哪里去吧。”
周相国闻弦歌而知雅意。
“回禀公主,异族少畜牧农田,的确年年入了春,肆意侵|犯我朝边境疆土。”周相国慢吞吞道,“冬日有李甲优镇守,如今李甲优回朝,怕是又要乱了吧。”
瑟瑟叹息摇头:“异族贼心不死,本宫为天下黎民百姓而忧心。边境的安危,必须早日破除才好。”
“公主仁慈,确实如此。”周相国感慨,“只是朝中武将缺乏,一个足以支撑军队的将领,难寻啊!”
瑟瑟笑吟吟抬手,遥遥指向城门外翻身下马行礼的穆宁。
“相国以为,他如何?”
周相国捻着胡子笑了。
“穆指挥使……”
周相国含笑拱了拱手,慢吞吞道。
“公主,老臣有一计……”
高高城墙之上,一老一少掌权者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