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材官、轻车我还能理解,楼船长官来这儿作甚?”
材官就是寻常步兵, 轻车是这个时代特有的车兵, 骑士便是骑兵,而楼船, 便是当年征战蜀中时大显神威的水军。
其他几个来这里挑人他不奇怪,这水军的也过来, 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合适?
大秦那么多郡县, 不只咸阳一处在征兵, 他们直接在蜀中招人不就够了, 大老远的来这儿干什么?
一手扶额沉默了一会儿,燕执挫败的放下了手,“算了, 你仔细记着这儿有没有能用之人便可。”
他只是说盯着这儿的人多, 没说直接在这儿就要将兵卒瓜分,最后的分配还要看他们的籍贯,哪是说带走就带走的。
嬴政是不是很久没有问过这人的课业了?
看燕执转眼注意着场内庆幸不再搭理自己, 成蟜扯了扯袖子,决定回去就把当年商君制定的军中形制好好研究研究。
早知道在先生们讲课的时候就认真一点了, 不然也不会被阿执笑话,但是, 那些先生们捋着胡子说话的声音, 真的很让他想睡觉啊!
能撑着不睡着已经够艰难了, 谁能记得住说的是什么?
哦, 王兄阿执蒙毅都除外。
面无表情下了个定论,直接忽视了当初先生教的一共只有四个人的长安君眸光深沉看着场内新兵,觉得自己还能在武力上找回自信。
武课他从来都没有懈怠过,就算比不过阿执,比起这些新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斗志重新燃烧了起来,双目炯炯有神的长安君看着里面大部分那个长矛都能戳到戳到自己脚尖的新兵,一不小心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神情冷淡转头看着赶紧捂嘴的长安君,燕执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然后才凉凉开口,“营中人多口杂,还请要点脸面。”
说完,眼中隐隐露出些嫌弃的燕统领往旁边挪了两步,全当没有看见长安君那悲愤欲绝的小眼神儿。
备受打击的长安君幽幽叹了一口气,悄悄跟着挪过去之后自觉闭上了嘴,只看着燕执找旁边小吏要了支笔时不时在竹条上画一笔。
就这么一直到日头高升,等燕执画满了四根竹条,周围原本和他们抱着同样目的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锐士营的两人看出了燕执,笑了一声便直接离开了,而其他人也是各有事情,无法一直守在这里。
只有燕执一人这些天空闲,便认认真真和上面登记的官吏一样,将看重的人都记了下来。
站在旁边津津有味的看着,成蟜没有一点儿不耐烦,看燕执注意到哪个还是时不时点评一番,等到燕执停笔将竹条给负责记录的官吏递过去,他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抬头看了眼天色,燕执带着成蟜去旁边的賔馆休息一会儿,打听了修建水渠的具体方位后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和成蟜一起策马出城。
“去水渠处作甚?”不明所以看着燕执,成蟜握紧缰绳不懂就问,他在这人面前从来已经这样了,就是再傻一点儿也没什么了。
他们的确没有必要亲自去查看,但是在城中也无甚要事,那郑国又被重新任命了回来,还是过来看看为好。
“昨夜暴雨,若水渠最近能成,今年便没有水患了。”转头回了一句,燕执将眼前的碎发拨开,“让你散心,怎能只待在城里?”